瘋貓冷冷道:“現在土貓又是你的如意郎貓了,所以狼貓已經可以死了,它死了之後,你們就可以回到你們的玷汙貓屋了,就算狼貓的屍骨已喂了魚,也跟你完全沒有關係。”它轉過身,道:“但我卻一定要去救它,所以我的話一說完,就非走不可。”
它真的在住外走。
第一美貓忽然衝上去,用力拉住了它,“我跟你一起走。’瘋貓的眼睛裏發出了光:“真的?”
“真的!”
“這次你真的下了決心?”
第一美貓咬著牙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我要再見它一麵。”
瘋貓道:“你知不知道土貓它們到哪裏去了
第一美貓抬起頭,吃驚地看著它:“難道你不知道?”
瘋貓的心又沉了下去。
日色已偏西。秋日苦短,距離日落時已不遠了。它還是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狼貓。
貓廳裏居然很熱鬧。貓桌上擺滿了貓酒,精英貓和呻吟貓都在興高采烈地喝著貓酒。陪它們喝貓酒的,居然是碧綠的鳳貓。鳳貓的眼睛裏已有了醉意,正在吃吃地笑著道:“來,再添三十杯,我們各幹十杯。”
精英貓正在為它倒酒,看見瘋貓,立刻笑嘻嘻地站起來。道:“是它自己要找我拚酒的,我想不答應都不行。”
瘋貓也忍不住要笑——這小貓找來找去,總算找到貓跟它拚酒了。瘋貓也知道鳳貓為什麼會跟它拚酒。一隻貓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想喝兩杯的。
鳳貓的心情當然很不好。無論誰被說成老母貓,又被擊敗,心情都不會好的,何況鳳貓一向是隻很驕做的母貓。鳳貓正斜著醉眼,在看著瘋貓,道:“你們的悄悄話說完了沒有
瘋貓點點頭。
鳳貓道:“你敢不敢過來跟我拚拚酒?”
瘋貓搖搖頭。
鳳貓又笑了,吃吃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的,你本領雖然不錯,可是你若敢跟我拚貓酒,我非叫你喝得躺在地上不可。”
瘋貓道,“你自己現在已經快躺下去了,我勸你還是少喝兩杯的好。”
鳳貓瞪起了眼睛,道:“你說我醉了?好,我們各自幹十杯,看看倒下去的是誰?”
瘋貓已不想理它。你若看見一隻貓喝醉了,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理它。
鳳貓道:“好,你不理我也沒關係,隻可惜你永遠也找不到它們了,”它的話裏好像還有話。
瘋貓立刻問道:“你能找得到它們?”
鳳貓道,“金剛貓是我的如意郎貓,我若找不到它,還有準能找得到它?”
瘋貓道:“你知道它在哪裏?”
鳳貓道:“我當然知道,隻可惜我偏偏不告訴你。”它瞪著眼,忽然又笑道:“除非你過來跟我賠個禮,再陪我喝十杯貓酒。”
瘋貓眼珠子轉了轉,忽然也笑了,道:“我看你是在吹貓逼。”
鳳貓瞪眼道:“我吹什麼貓逼?
瘋貓道:“你的如意郎貓要到什麼地方去,絕不會告訴你的,我知道。”
鳳貓道:“你知道個屁。”
瘋貓悠然道:“我的母貓若是隻像你這麼樣的老母貓,我出去的時候也絕不會告訴它的,因為我要出去找花枝招展的浪母貓。”
鳳貓跳了起來,大聲道:“誰說它是去找母貓了,它明明是要到冰封河口去的,它……”它下麵在說什麼,瘋貓已連聽都沒聽。
隻聽到了“冰封河口”四個字,瘋貓已拉著第一美貓衝出去:“我們走。”
精英貓和呻吟貓也跟著衝出了大廳:“我們到哪裏去?”
“當然是冰封河口。”
貓廳裏已靜下來,隻剩下鳳貓一隻貓癡癡地站在那裏發怔。它的一雙充滿了醉意的眼睛,忽然變得很清醒,嘴角忽然露出一絲惡毒的微笑。它知道它們就算在冰封河口找十年,也找不到土貓和狼貓的。
筆直的大路,在這裏分成兩係。
“冰封河口應該往哪條路走?”
“不知道。”
“我知道黃河上有個冰封河口。”
“江南沒有黃河,隻有長江。”
“長江上的冰封河口,我就沒聽說過了。”
“你沒聽說過,一定有貓聽說過的。”
夕陽滿天,前麵的三岔路口上,有個小小的貓屋,貓屋後麵有個大大的荷塘。在這大大的荷塘裏抓條魚,就能用魚在小小的貓屋換貓酒喝。
“我們不如就在前麵停下來問路,隨便喝點貓酒,吃點魚。”
“對,吃飽了才有力氣辦事,”小貓們對自己的肚子總不願虧待的,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會忘了吃飽肚子。
瘋貓實在不願意停下來,現在天已快黑了,它一定要在月亮升起前找到狼貓,否則狼貓就很可能永遠也找不到。
可是它不認得路,而且它也很渴很餓。
精英貓和呻吟貓很快在荷塘裏弄到了魚,並且用一部分魚在小貓屋換了貓酒。
瘋貓一口氣吃了幾塊魚,才開始問這小貓屋裏賣貓酒的老貓“這附近是不是有個冰封河口?”
“有的。”
瘋貓鬆了口氣,胃口也開了,又吃了一條小魚“冰封河口要從哪條路走?”
“靠右手的這條。”
“遠不遠?”
“不大遠。”
瘋貓拿起碗貓酒,一飲而盡,笑道:“既然不太遠,我們就可以吃飽了再趕路,反正天黑的時候能趕到就行了。”
賣貓酒的老貓點點頭,道:“若是一路不停的跑去,明天天黑之前一定能趕到。”
瘋貓吃了一驚,連嘴裏的貓酒部幾乎要嗆出來,一把揪住這老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