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要到哪裏去?”
“當然是金剛貓的白貓屋。“
白貓屋當然有一隻白貓,金剛貓。
正午。
山林在陽光下看來是金黃色的,一片片枯葉也變得燦爛而輝煌。可是它的本質並沒有變,枯葉就是枯葉,葉子枯了時,就一定會凋落。無論什麼事都改變不了它的命運,就連陽光也不能。貓界豈非有很多事都是這樣子的?
瘋貓心裏在歎息。
陽光正照在她臉上,使得它看來也充滿了青春的光輝。可是它自己知道,逝去的青春,是永遠也無法挽回的了。它並不想留下青春,它想留下的,隻不過是一點點懷念而已。那也並不完全是對青春的懷念,對別的貓的懷念,更重要的是,讓別的貓也同樣懷念它。等到它也如枯葉般凋落的時候,還能懷念它的又有幾隻貓?
瘋貓不願再想下去,回過頭,精英貓和呻吟貓正在癡癡地看著它。至少這兩隻貓是永遠也不會忘了它的。隻要還有貓懷念,就已足夠。
瘋貓道:“你想要我怎麼樣替你出氣?”
精英貓道:“隨便你。”
瘋貓道:“我們就這樣闖進去,把它抓出來好不好?”
精英貓道:“好,好極了。”
白貓屋白色的貓門是開著的,它們居然真的就這麼樣直闖了進去。
白貓屋裏的服務貓全都大吃了一驚,紛紛衝出來,大喝道:“你們是什麼貓?來幹什麼?”
瘋貓笑道:“我們是來找金剛貓的,快去叫金剛貓出來,否則我們就一路打進去。”
精英貓高興得大笑道:“對,我們就一路打進去。”
一隻服務貓急得跳到貓桌上,大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莫非是強盜?”
話還沒有說完,瘋貓也已跳上貓桌一把揪住這隻服務貓,道:“金剛貓呢?”
“它……它不在,真的不在。”
“為什麼不在?”
當然是因為出去了,所以才不在,瘋貓也覺得自己問得好笑,所以又問道:“它幾時出去的?”
“剛才。”
“獨自出去的?”
“不是,還有土貓。”
“土貓?”
“好像是的。”
“它們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瘋貓的心不住往下沉:“土貓是不是跟第一美貓一起來的。”
“是。”
“第一美貓呢?”
“在後麵貓院子裏,跟我們金剛貓的雌貓在吃魚。”
瘋貓心裏冷笑,道:“原來土貓故意安排金剛貓出現,隻不過是為了要把它的雌貓留在這裏,它好出去殺貓。”
服務貓聽不懂瘋貓在說什麼,精英貓也不懂:“誰要去殺貓?去殺誰?”
瘋貓咬了咬牙,忽然問道:“你們的本領怎麼樣?”
精英貓笑道:“雖然不太怎麼樣,可是對付這些飯桶貓,倒還足足有餘。”
瘋貓道,“好,你們就待在這裏,叫它們擺貓酒,若有誰敢不聽話,你們就打,就算把貓屋拆了也沒關係。”
精英貓笑道:“別的我不會,揍貓拆貓房,對我來說很簡單。”
瘋貓道:“若是貓酒不夠好,你們也照打不誤。”
精英貓道:“我們要不要等你回來再吃。”
瘋貓道:“用不著,我要到後麵去找貓。”
精英貓道:“找誰?”
瘋貓道:“找一隻不知好歹的糊塗貓。”
後麵的貓院子裏,清香滿院,菊花盛開,梧桐的葉子翠綠。一隻碧綠的美貓,正從後麵趕出來,碰上了瘋貓。無論誰都看得出這隻貓一定是隻很不好惹的貓。
瘋貓偏偏就喜歡惹不好惹的貓,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道:‘聽說這裏有隻與金剛貓結成伴的母貓。”
“不錯。”
“聽說它就是以前貓界中很有名的鳳貓。”
“不錯。”
“你叫它出來,我想見見它。”
“它已經出來了。”
瘋貓故意瞪大了眼睛,看著它,道:“你就是鳳貓?”
鳳貓冷冷道:“我就是。”
瘋貓忽然笑了,眨著眼笑道:“失敬失敬,抱歉抱歉,我本來還以為金剛貓是你生下來的。”
鳳貓抑製顫抖的胡須,忽然冷笑道:“聽說以前貓界中有隻叫瘋貓的母貓,總是喜歡纏住我的如意郎貓,隻可惜我的如意郎貓一看見它就要吐。”
瘋貓道:“你的如意郎貓就是金剛貓?”
鳳貓冷冷道:“不錯。”
瘋貓道:“那就不對了,我隻迷得它一見到我就要流口水,有時甚至會開心得滿地亂爬,卻從來也沒有吐過一次。”
鳳貓道:“難道你就是瘋貓?”
瘋貓道:“不錯。”
鳳貓冷笑道:“失敬失敬,抱歉抱歉,我本來還以為你是隻見貓就咬的瘋貓。”
瘋貓卻又笑了,悠然道:“我倒真想咬你一口,隻可惜我從來不咬老母貓。”
鳳貓的眼色好像都已發綠。它甚至情願別的貓罵它瘋貓,也不願聽到別的貓說它是隻老母貓。
瘋貓就知道它怕聽,所以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