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人吃過早飯,開始全村轉悠,這個時段還在年節裏,正是全村人最全的時候,而且人們在喜慶的時候都很熱情,知無不言,所以他們的查訪很順利。第一站當然是去丁紅民家,他們進門後發現丁家還挺熱鬧,丁紅民老倆口,丁輝的兩個哥哥嫂子以及五個孫輩兒女都在,年節裏串門都會得到主人的熱情接待,還沒等他們自我介紹,隻聽說是找丁紅民,倆人就被一群人裹挾著來到正屋丁紅民老倆口的麵前,既然這樣張寶財止住了急於自我介紹的小胖,坐下來跟老爺子拉起了家常,小嘴叭叭的從老倆口身體到房子到兒女孫輩誇了個遍,說的兩位老人喜笑顏開,嗬嗬,不過氣氛再好也得回到實質問題“二位是?”張寶財小胖二人隻能收住說拜年話的話頭,邊辯解著邊說出了自己的來意,確實大過節的這不是給人家添堵嗎?!不過,他們多慮了,再悲傷的境遇也會被歲月研磨消散,二位老人和兩個哥哥聽到他們的目的後也不過是臉上一肅罷了。丁紅民沉了沉說道“唉三小和我那可憐的姐姐一家的事差不多過去快20年了吧?你們不用操心,那個勁早過去了。你們想了解什麼?”“咳,沒啥具體的,就是想能詳細了解一下你知道的姐姐的和三兒子的情況。”“我姐姐比我大五歲多,當年她出嫁的時候我也就12、3歲,記得沒什麼特殊的,就是姐夫他們在我們村邊修路,村裏供飯的時候,二人對上眼了,我姐夫好像請支書幫忙撮合,嫁個城裏工人那時候可是很榮光的,所以我爹媽當然很痛快的就答應了,我記得是現在俺們村裏辦了個婚禮,之後俺姐就跟俺姐夫去了陘泉,就再也沒見過了。不過俺姐嫁過去後幾乎每年都有信,也曾經寄些東西和錢給家裏,但可能路太遠了也不好走,所以一直沒回來過。唉,這後麵就是俺那個三小兒的事了,這孩子挺出息的,考上了縣中,但是高考的時候沒考好落了榜,那年月雖然家裏不太寬裕,但他要想複讀家裏還是供得起的,但是不知怎麼的,他自己沒了心氣,也不學習,也不幹活天天就蔫蔫的在家裏待著,唉,就是命,這個時候我琢磨起我那個幾十年沒見過麵的老姐姐了,按剛收到信說的,我那個沒見過麵的外甥現在做買賣,生意可紅火呢,我就想這孩子在家裏這麼閑待著不是個事,要不讓他投奔他姑,跟著他表哥做點生意,一方麵開眼界,一方麵也能掙點錢。這麼琢磨後,我就跟三兒商量,這個他到挺樂意,催我盡快跟姑姑聯係,看到孩子又有心氣了,我還挺高興,第二天我就到村委會按信上留的電話打了過去,誒呀,我那老姐姐是真想家啊,在電話裏哭了好幾次,最後我把想法跟她說了,她很高興,當場就答應了,讓三兒準備準備趕緊過來,去前再打個電話,她讓兒子到車站去接。打完電話後我跟三兒說了情況,這小子樂壞了,找我要了些錢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縣城,把汽車票啊,火車票啊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從縣城回來後,俺倆一起去跟他姑打了個電話,轉天他就離開了村子去了陘泉,路上挺順利,到了後還給村委會打了個電話,讓他們給俺報了平安。三個月後,俺就收到三兒的信和給俺的錢了,按信上說姑姑家挺好,陘泉挺好,自己跟著表哥做生意也挺好,讓俺們不要擔心。這以後基本上1、2個月就能收到信和錢,都是說不錯的,所以俺們倆口和他哥哥們都挺開心,說起來我還攢了錢,準備找個農閑時間去趟陘泉看看我的那個老姐姐。這之後就是有一天你們公安的上門調查了,我這時候才知道我那個三兒子和俺姐姐一家都讓歹人給害了,唉,俺那個三兒子年紀輕輕就。。。唉,俺姐姐家就更慘了,老老小小一家子啊,唉。”“老哥哥,對不起啊,大過年的給你添堵了。”“唉,沒啥,沒啥,快二十年了,那個勁早過去了,再說,你們這是公差。不過,看著意思,歹人還沒抓到?”“唉,丟人啊!老哥哥,丁輝在村裏有沒有關係不錯的朋友什麼的嗎?”“嗯,我們那三小兒當年學習可好了,村小畢業後就去上了鄉中和縣中,而和他年歲相仿的基本上在村小念完書就都不念了,不是務農就是出去打工了,所以村裏基本上沒有和他走的近,至於在鄉中和縣中有沒有關係好的,咳,他基本上不跟我們說那裏的事,所以我們一點也不知道。”“嗯,沒有什麼提親啊,相親啊什麼事的吧?”“咳,說笑了,他那個時候才18,就是在俺們農村也沒有這麼早撮弄這個事的。”“三小兒性格怎麼樣?”還沒等丁紅民說話,大兒子就給回到了這個問題“三從小就聰明的很,腦袋轉的可快了,懂事,會說話,缺點就是傲呼呼,反正我們這倆哥哥沒一個他看得上的。”看來丁紅民不太樂意大兒子這麼說,瞪了他一眼“三小兒鄉中,縣中,去陘泉市裏也混的不錯,你和老二連村小都沒正經讀完,養豬鋤地的,看不上你咋的。”這大兒子也快50的人了,看上去挺孝順,看爹不高興了,也就沒爭辯啥,自顧自離開去幫婆娘們準備午飯了。張寶財和小胖看也應該問不出啥了,在又嘮了一會家常後起身告辭,臨走時小胖不死心的問了一句還有丁輝遺留下來的東西嗎?日記本啥的,但丁老漢澆滅了他這一個奢望“原來倒是還真留著一些遺物,可是拆舊房子造新房子的時候都燒了。”離開丁家二人又隨機的找了幾家了解情況,除了蹭了幾棵煙,以及弄了一堆花花綠綠的糖果和花生瓜子外,並沒有什麼新的收獲,不過張寶財和小胖基本了解了丁輝在村裏的性格表現,幾乎人人都反映他“挺孤挺傲的”。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二人感覺快到飯點了,就回到了畢學慶的小旅館,午飯是和他們一家子一起吃的,這是在年裏,很豐盛,二人下午也沒啥事,所以在畢學慶的一番勸說下開了酒戒,和畢學慶,以及他爹,兒子,女婿狠狠招呼了一頓,最終被放倒,哼哼唧唧的睡了一個下午,到晚上被招呼起來吃晚飯,這回沒食欲了,就喝了點粥,和畢學慶啦咕了幾句後,二人回屋躺下接著睡,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二人才算完全緩過勁來。吃過早飯,二人又溜達出去,這次特意拜會了丁輝村小時的老師和同學,年頭遠了再加上應該算層次不同,也就得到了一堆好話,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從那些人家出來,時間尚早,二人找了個向陽的樹下蹲在那裏曬太陽,小胖大口大口的呼吸山村裏的新鮮空氣,張寶財則在大口大口的吸煙,二人商量了一下工作的進展,感覺在村裏應該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現在丁輝在鄉中和縣中的情況是空白,不如二人盡快回縣裏,把這方麵的情況補上。既然這麼決定了那就馬上走,他們起身趕回畢學慶家,先電話聯係了那個桑塔納車司機,然後和畢學慶結了房錢飯錢,要得不多,給的痛快,所以氣氛很和諧,畢學慶拉著二人又要喝酒,這二位那敢啊,趕緊推脫,急赤白臉的要求中午簡單吃點就行,畢學慶看這二人決心挺大也就不再強求,讓媳婦弄了點熱乎飯菜給二人,時間安排的挺好,飯剛吃完沒多會就聽到了那輛桑塔納咣咣鐺鐺的開了過來,二人提著行李告別了畢學慶一家,一溜煙的奔回了曲源縣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