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沒有管樹人的警告,自顧自的走下了樓梯。
他活了四萬年的時間,當年的混沌審判他活了下來。紀元初的告死浪潮他也沒有死。接下來每一個年代裏麵改天換地的大事件,作為一個牧師的李林也活了下來。
他看到了太多,也知道了太多。謎語者們的擔心完全是無意義的,在他悠久的生命之中還沒有哪次災厄比那次席卷了整個宇宙的災厄來的可怕。那些擔心對於已經活了無數年的他來說毫無意義。隻不過是凡人之間無意義的憂慮而已,對於神明來說相差無幾。而那浪潮就連神明都要隕落,直麵過那種瘋狂的李林對於那些混沌教徒隻是付之一笑的態度。
但是就算是他們再弱,那也是崇尚著混沌與狂亂的魔人,他們能夠做出來什麼雖然李林多多少少有點預感,不過就算是正牌的混沌他也不少次麵對過。所以對於這次旅行而言,李林相信這不過是他漫長生命中一個不大不小的浪花,連一點漣漪都翻不起來。
‘不過還是要多加小心一點。那個活見鬼的地方可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詭異,如果不是我不死之身不知道為什麼在哪裏感覺很熟悉的話我早就死在裏麵了吧?’
想著自己第一次走入華胥之國的時候那詭異的場麵,就算是麵對過混沌浪潮的李林也不由得感到一陣牙疼。那裏麵所有的一切都是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產物。生與死的界限在那裏麵變得曖昧不清,邏輯與常識全都是被拋棄掉的產物。就連最小的兔子也可能隨時無視任何物理差距變成一個卷軸或者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超乎想象的東西把你幹掉。
就以李林上一次的經曆來看,他曾經在壁畫裏麵被塵埃中湧現的曆史騎士吊在長槍尖上砸穿了三條街外帶五麵鏡子,然後成功的給他釘在了湖泊上。用那裏麵看起來跟泥土一樣的水燒了他足足半個月的時間,差點活生生把他變成一座雕像變成華胥之國的一部分。
而且最讓人感到無法理解的是,那個雕像還是用水做的。然後還在燃燒。不僅僅如此還有這泥土的特性,能夠很好的把他這個倒黴蛋包裹在一片窒息的環境下。
如果說這不是法師的詭異手段誰信?不找一個替死鬼的話他連皇宮的大門都進不去。
不過最近的年代裏麵那些法師要麼是人精,要麼幹脆能用法術把他的思想完全揪出來。剩下的那些也是家大業大根本沒有辦法進行欺騙。隻有這個羅斯正好符合腦子不太好,家族勢力不算太大,而且還沒有能力搜索他大腦的這些條件。嚴格來說還真是一個完美的選擇。
‘接下來就是借著裝神弄鬼取信於那個小家夥了。雖然警惕性很不錯,但是警惕的方向可是大錯特錯了。隻是針對個人而從沒針對過其他的環境和人,這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
腦子中轉動著淡淡的嘲諷,李林臉上重新擺出了那一幅嘲諷的微笑走下了樓梯。
但是看著樓下大廳中呈現的一幕,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原本隻是羅斯和蠻人小隊的大廳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批人馬。就像是這裏的主人一樣大張旗鼓的坐在房間的正中央,十分粗獷的用自己帶著的酒桶往橡木杯子裏麵倒著美酒,四溢的酒香讓憋屈的蹲在牆角裏麵的羅斯一行人臉色難看的跟****了一樣。
聽著下樓時木板傳來的吱嘎聲,大廳內所有的人都跟受驚的馬匹一樣猛地抬頭看向了走下來的李林。不同的是羅斯臉上帶著驚喜,而那個團隊的領袖卻帶著一副玩味的笑容。
“喲,李林。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沒有死啊?”
“你這家夥沒死才讓我很驚訝……”
渾厚粗獷的就像是兩塊礦石相互敲擊的聲音,一名看起來就跟傳說中已經滅絕了的巨人一樣壯碩的男人蹲在椅子上,用那獨特的聲線對著不死者發出了自己的問候。那張仿佛岩石般堅毅的麵孔上遍布著恐怖的傷疤,就像是無數條暗紅色的蜈蚣趴在臉上抽動。
不過這個巨人一樣的漢子顯然不介意自己的傷疤裸露在別人的麵前,甚至還頗具有惡趣味的用顏料將幾道傷疤組合成一個暗紅色的骷髏圖案,在臉上帶著暗暗的紅色光芒。
“你這個家夥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在哪裏都能吃得開啊。準賢者級的戰鬥力也想在這華胥之國撈一筆麼?你們這些人不應該在巴別塔看著那位混沌之王的遺產發失心瘋,看破世界的奧秘,來到這裏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黑水領來幹嘛?”在羅斯頗為感動的目光中,李林皺著眉頭對著那個表麵上看起來十分和藹的疤痕壯漢發動了語言上的攻擊。
“就算是黑水領沒有任何產出,但是不死的李林來到了這裏本身就是一個大新聞。我以前可是受到了你不小的照顧,我怎麼可能不會追隨你的腳步呢?要說這裏沒有什麼能夠吸引你的東西的話,誰都不會相信的吧?所以我來了,來到這裏想要看看你幹嘛。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