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羅龍城留著一頭瀟灑飄逸的頭發,據說是跟某天王一樣的發式,不過這位文化局的幹事容貌隻能說是五官端正,跟英俊瀟灑可是一點都不沾邊。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羅龍城臉上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和孤僻,似乎對誰都提不起興趣。
聽到自己上司的話,羅龍城點點頭算是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目光呆呆望著窗外,其實不時的掃過觀後鏡,希望能夠從觀後鏡裏看到某道倩影。
小轎車後排的位置上坐著一名長頭發的女性,懷裏抱著一隻畫板,呆呆看著窗外沒有說話。如果說羅龍城是冷的話,這個女子就是呆,天然呆,頗為點神遊物外的感覺。在城市裏出生,在城市裏長大,在省城學習,在柳市工作,活了二十二年的唐曉嫣還是第一次自己出遠門——想當年去大學報名,都有自己父親送著去的,順帶有媽媽在省城租了間房子伴讀。
之所以很少一個人出門,其實原因很簡單,唐曉嫣是個美女,辛苦把她拉扯大的父母希望她找個好老公,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本來這次出來采風,唐家父母又想隨行,如果不是唐曉嫣一陣歇斯底裏的抗議,估計這個參加工作兩年都沒有擺脫溺愛的女性,身後又要跟著兩個老人家了。
永秀縣隻是個小縣城,但是唐曉嫣看著外麵的風景感到格外新奇,尤其是小轎車離開市區後,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最終,汽車停在了山腳下,柳市工會的司機無奈的下車向開三輪的師傅問了幾句,回來歎息著向鍾漢山道:“鍾局長,前麵是山路了,別說汽車,自行車都過不去,隻能步行啊。”
“沒事沒事,那我們就步行進山好了。”鍾漢山從車上下來,開始把後備箱裏的東西往外提:“走走看看更好,咱們這不就是進山采風來的嗎?”
司機點點頭,幫著鍾漢山把畫板畫架攝影器材什麼的卸下來,告訴鍾漢山需要接他的時候就打電話,然後開著小車揚長而去,估計心裏在說這些神經病藝術家,好好的城裏生活不過跑到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來吃苦。
鍾漢山看了看行李,三個人,大大小小的包袱可真不少,自己還好,一個包一卷宣紙幾支毛筆,唐曉嫣出門少,不知道該帶哪些,而已也就一個穿衣服的包,加一個畫板和畫架,木頭的不算太重,背在女孩背上還算輕鬆。
最離譜的是羅龍城,一包衣服,加三個攝影器材包,走起來那叫一個步履沉重。鍾漢山幫著他提了一個包,羅龍城依然走了半小時就上氣不接下氣了,哪還有半點攝影采風的心情?
“大家休息下吧,”鍾漢山看著羅龍城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隻得偷偷歎了一口氣,大家把包放下,坐在路邊的草地上休息。相對於行囊沉重的攝影青年,唐曉嫣還有幾分外出采風的興致,他從背包裏掏出一隻小素描本,用鉛筆對著路邊的一棵鬆樹畫草圖。
“恩,畫的真不錯!”羅龍城湊過來看了看唐曉嫣的素描本,連聲讚歎道。
唐曉嫣有些厭煩,她沒有說話,隻是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以此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羅龍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這荒山野嶺的,怎麼連個行人都沒有?”
羅龍城話才說完,遠處的山路上隱隱約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羅龍城豎著耳朵傾聽,漸漸的說話聲越來越近,從山路上走了幾個村民,最前麵的是個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但是精神狀態非常好,肩膀上挑著一副擔子,裏麵裝著一袋一袋包裝精美的喜糖。
“雪燕,我跟你說這些喜糖在咱們鄉裏,那可算是難得的稀罕東西。”挑著擔子的男人語氣非常得意,“抓一把糖往地上撒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嘍。”
男人背後跟著一個風韻猶存的女子,身材相當的豪放,她胳膊上挎著一個竹籃子,一臉不屑的表情看著那個中老年男人:“趙良才,不就是包在袋裏的喜糖嗎?多了個漂亮的袋子裝著,就把你得意成這個樣子?”
“媽媽,可是村裏真的很少有這麼漂亮的喜糖耶。”有個略帶稚氣的女孩出現在劉雪燕背後,羅龍城看得眼睛發直,這女孩說是柔柔弱弱身子沒長開也對,有股子說不出的女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