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陳豹再怎麼想象力豐富,他也不敢相信汪貴會背叛他,秦風會出現在越國,更不會想到自己不知道名字的仇家阮玲玲,帶著大批軍人把戴書雅的妓寨一鍋端了。
正因為實力的懸殊,正因為秦風等人在內部對陳豹心腹的狙殺,這些陳豹手下的親信一個都沒跑掉,死的死關的關,隻留給陳豹一個永遠打不通的電話。
陳豹定了定心思,看看周圍幾個小弟,自己身邊兩個是他從堂口帶來的老兄弟,而杜國盛留下的四個人是些生麵孔,一個個年紀輕輕,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都是能打能砍的狠角色。
陳豹溫顏跟這些新入堂口的小弟聊了幾句,發現他們言語中都對杜國盛充滿了敬畏,常常說‘那我回頭問問四哥吧’,‘這事要看四哥怎麼處理了’……
就算陳豹脾氣好,心裏也有些不快了:杜國盛這是怎麼搞得,把火車站這一塊弄得好像是他私人的地盤,這些手下都是眼中隻有他杜國盛,沒有陳虎陳豹,這可是赤果果的分化‘組織’啊。
見陳豹不太高興,幾個小弟也訕訕的住了口,走到巷子口抽煙,眼睛不停張望著外麵的情況。
到了半夜十二點多,幾個身形高大的人影從火車站裏溜了出來,很快,有人提著大包從一個角落裏鑽出來,與幾個壯漢彙合在一起。
“豹哥,那幾個人個子好高啊,應該是東北人吧?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是過路的道上朋友。”一個打手湊過來道,“今天咱們真是疏忽了,沒想到那個樁子已經幫他們買好了家夥在車站等著。”
陳豹嘿嘿一笑,心想今天正好讓老子露一手,也好在‘基層員工’麵前樹立起我陳豹的高大形象。陳豹接過下屬遞來的一把砍刀,威風凜凜的一揮手:“兄弟們,截住他們。”
連陳虎在內的七個虎頭幫幫眾大搖大擺走過去,把五個東北人攔在一條巷子裏。對方雖然比虎頭幫人少,但是體型都極為彪悍,而且一個個殺氣騰騰毫不怯場,讓陳豹心裏暗暗一驚。
“你們五個混哪裏的?這裏是我們四哥的地盤,你們最好識相點,吃個飯打個尖趁早滾蛋,要是不長眼留在我們縣城唧唧歪歪的找棺材,那可就別怪我們虎頭幫不客氣了。”一個杜國盛的手下指著五個東北人說了一大堆,陳豹聽到他說‘這裏是四哥的地盤’,頓時眉頭一皺,還好那個打手善於察言觀色,連忙帶上了虎頭幫的稱謂。
領頭的東北人笑了笑:“原來是永秀縣城的四爺,真是久仰了。”
對方嘴裏說著久仰,臉上卻沒多少恭敬:“我們哥幾個在北邊犯了點事,你們永秀地方夠偏,又是國境邊上,最適合跑路,所以我們兄弟想過來謀個生路。嘿嘿,各位要是能給條活路,在給口飯吃,我們兄弟可就感激不盡了。”
“嗬嗬,我可不是杜老四,這位兄弟不用客氣,我們……”陳豹畢竟不是砍砍殺殺的年紀了,他笑著一開口,發現杜國盛的幾個手下都轉頭看著他,臉上露出詫異愕然的表情。
陳豹立刻反應過來了:杜國盛這個二愣子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肯定是一言不合拔刀就砍,這才將永秀縣虎頭幫的地盤守得跟鐵桶江山似的。自己要是一服軟,或者跟這些人搞‘合作’,以後來這裏討生活的人就接二連三了。
更大的問題是,杜國盛氣勢如此之雄渾,他陳虎卻畏首畏尾不敢開打,這些本來就以杜國盛為馬首的小弟,就更是眼裏隻有杜國盛了。
陳豹想到這裏把笑容一收,立刻話鋒一轉:“客氣話就別說了,各位一人留一根指頭下來給咱們虎頭幫做紀念,嗬嗬,回去的車票我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周圍的幾個下屬一個個摩拳擦掌:這才是王霸之氣啊。
領頭的東北人很詫異陳豹忽然從和和氣氣變成了凶殘嗜血,不過他也沒慌張,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一跺腳,身後四個東北人像是得到了暗號,一起拔出西瓜刀衝了過來。
才一照麵,虎頭幫的小混混就被砍倒了三個。對方下手真是絕不容情,出刀又狠又快,打鬥經驗稍差就要挨刀子。幾個杜國盛的手下現在沒人主心骨,幹起架來明顯底氣不足,轉眼就崩盤了,四個人跑了一個,另外三個受了傷,倒在地上血直流。
陳豹拿著刀跟自己兩個忠心下屬形成一個圈子,同時驚慌的看著杜國盛四個不成器的小弟紛紛被人砍倒,心裏居然產生了非常恐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