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靠處是一棵粗壯的梧桐樹旁,木梓兮沒有開門,驚訝的目光鎖定在薛暮亦身上,他幫她解開安全帶,好笑的語氣觸動人內心的柔軟,“笨蛋,愣著幹嘛?”
“你才笨蛋……”她轉身下車,在車門閉合的那一刹那,她才小聲說到,“笨蛋,謝謝你。”
她離開家才幾天,遇到的事雖不算特別多但也不少了,這幾天她真的很感謝薛暮亦、哥哥還有尼莫他們這群朋友的陪伴,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家,這個自己呆了十五年的家。
薛暮亦剛下車還沒站穩腳步,就被她拉到一條老街,聽著她滔滔不絕的介紹,他輕笑,將手搭在她身上,痞痞的語氣傳入她的耳膜,“笨蛋,你可別忘了,我也是在這長大的。”
木梓兮沒有講話,看著她突然沉默薛暮亦有些不解,“嗯?怎麼了嗎?”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經常一起去的玻璃房嗎?”木梓兮目光的盡頭是沒人可以玷汙的神聖領域,用來裝飾這一切的全部隻剩回憶。什麼玻璃房呢?其實也就隻是一個透明的精品店,用小孩子的目光來看就是玻璃房,幹淨溫馨。
“嗯,記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在左街的盡頭。”他思考片刻後指尖朝著自己左手邊的一條路,木梓兮欣慰地點點頭,很好,他還記得。
“去看看?”她的聲音有些無奈,跟著男孩走,一路的蕭瑟讓薛暮亦察覺到了什麼,直到走近店鋪的那一刻,他才真正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原本屬於玻璃房的位置已經變成了湘菜館,薛暮亦蹙眉,似乎不太願意相信這一切,看來他走的這五年,小鎮的改變真的很大啊。“木木,我是不是走錯了?”他無辜的眼神裏透著莫名的情感,木梓兮輕敲他的頭,“笨啊你……沒走錯。”
他卻一把拉住她要垂下的手,“喂,我都長這麼大了,小鎮我比你熟悉的多,你還怕我丟了?”回想起薛暮亦小時候牽著自己時撇腳的借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正等待他理由破滅鬆開自己的手,卻不料等來了另一句調侃,“不啊。”他頓了頓,似乎故意吊人胃口一般,“你都說了你比我熟悉,我當然是怕我自己丟了。”
“林……”她的眼神中帶有一絲異樣的目光,看得薛暮亦愣愣的,“五年不見,你也就臉皮見長,這厚度,你也修煉了蠻久吧?”
“咳咳,不久,也就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被木梓兮領到一家店鋪門前,破舊的招牌與老街新開的店鋪顯得格格不入,“這裏你還記得吧?這是唯一一個沒被拆掉的。”木梓兮先他一步進門,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陳伯?”
和她那天走時一樣,陳伯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本時代不久的曆史書,估計又是想起了陳奶奶吧?聽到她的聲音,陳伯詫異地回頭,眼中噙滿了混濁的淚水,直到看到女孩和她身後的男孩,他才釋然一笑,淚水也跟著流了下來,“回來了?”他接過木梓兮還的書,拇指輕輕撫摸著書的輪廓,目光卻落在身後陌生的男孩身上,“臭小子,也知道回來看看你陳伯了?變化挺大的,都快認不出了。”他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和淚痕一起,卻看不出任何衝突。
“陳伯,好久不見。”薛暮亦低沉的聲音讓人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