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從專案組的人那裏離開後，一直顯得有些沉默。
在同事們都在討論事情的時候，唯獨他窩在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默，怎麼了？剛才我喊了你好幾句都沒反應。”鄰桌的同事在他的臉前晃了幾下，引起他的注意力。
“啊……”他茫然地看向同事:“你喊我幹嘛？”
“待會聚餐的事啊，快下班了，好不容易有次聚餐的機會。”同事一邊整理著桌子上的文件，一邊回問道:“都在討論去哪個餐館，你想去哪？”
“隨便吧……”聽到不是重要的事，柳默又開始發愣，雙眼直直地盯著電腦，看上去和電影裏被貼了符條的僵屍似的，一動不動。
下班後，鄰桌的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誒，回神！走了！”
“去哪？”柳默一臉茫然。
“聚餐啊！我才和你說了不久，你今天怎麼了？”那個同事感覺有點好笑又有點不解。
“啊，那什麼，我今天有事，就不去了，你們去吧。”說完，柳默站了起來，隨便收拾了一下，往外走去。
他得去找卓悠。
“哎哎哎……你……”同事剛想問清楚，他的上司，也同是柳默的上司攔住了他。
“讓他走吧，我們先去，今天晚上我請客。”上司平靜地看著柳默離開的身影，對柳默的同事說道。
“那，好吧……”
……
怎麼會這樣呢？
柳默停在了路邊，還是忍不住想去卓悠那裏證實一下。
難道卓悠她真的在離開琳達家之後，又趁著自己不在，偷偷返回去殺死了琳達？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柳默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仰頭看向天空，似是想從繁星中尋得事件的突破口。
昏暗的路燈投射下微黃的燈光，描繪出他年輕的麵容，以及微皺著的眉。
柳默再次來到了卓悠被拘留的那個看守所，雖然天色已晚，但是窗戶那還是透出了燈光，裏麵的人還沒下班。
看守所的小劉正在整理資料，看到有人進來不免覺得奇怪:“請問你找誰？”
“你好，我是來看望被拘留的人的。她叫卓悠。”
“卓悠？你來保釋她的？”小劉瀏覽了一下電腦上的文件，再次抬頭時感到有些奇怪:“被懷疑殺人的卓悠？”
“是的。”
“按照規定，這個點不在看望時間內，你明天再來吧。”
“這……”正在柳默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證件亮出來的時候。
小劉的另一個同事去洗手間剛回來，看到是柳默，直接問道:“你是來看卓悠的吧？我給你安排一下。”
他和小劉耳語了一陣，小劉便去找卓悠了。
離自己因為被懷疑殺害了琳達的事已經過了好幾天，卓悠也被關了好幾天。
被拘留後，她身上一切能和外界取得通信的設備都被沒收了，一直待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柳默找到小診所的醫生了沒有……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一邊。
和她關在同一個房間裏的人，在知道她是“犯了事的”刑警後，都有點怕她，不敢和她說話。
好在她本來也不是話癆，一天不說就難受，倒也相處地相安無事。
“卓悠，有人要見你。”
坐在角落裏的女人聞言動了動，站了起來，緩了緩因為久坐而給手腳帶來的麻痹感後，她穩穩地向小劉走去，利落的步伐不難看出受過專業的訓練。
同一個房間的人隻是抬頭有點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複又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
“這個案子小劉不清楚，他沒見過你來，所以不知道你是警察，抱歉。”小劉走後，小劉的同事解釋了一下，便帶他去了審訊室。
柳默到的時候，小劉已經把卓悠帶進去了。
“謝謝。”柳默低聲對他道了一句謝，便走了進去。
“有什麼事話你就喊我們倆。”那個看守所的人站在門口提醒了一下，看到柳默對自己點了點頭，便將門合上。
兩個人隔著帶柵欄的牆，柳仔細地看了看卓悠，眉目依舊是以前那樣，但帶了絲許憔悴。
他不免有些心疼:“你……”在這呆的怎麼樣？
可是說了一個“你”字他便再也沒力氣關心下去。
卓悠無聊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審訊室，剛才那個被叫做“小劉”的人進來後將她的手銬給鬆開了，估計是因為她無處可逃吧？
她心裏苦笑了一下，沒想到做刑警這麼多年，還有被別人拷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