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嶽山秋笑道:“大凡開基立業之祖,都性格都是自負自傲,有著十分的自信,天命在手!可是你看看他,有著這種性格麼?”
說著一指郤祖輝,諸葛臥龍雖然和郤祖輝不怎麼熟悉,卻看見他跪倒在地,臉色慘白,神情狼狽,又哪裏有著一絲那種開基太祖叱吒天下之勢了?
嶽山秋心裏歎息了一聲,難怪當日自己曾經為郤祖輝的事情請教過師尊,當時師尊隻是隨口道了一句:金鱗不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當時自己還以為有著真命的人是無可遏止的,隻能結好,不能為敵。現在看來,自己當真理解錯了師尊當時說這般話的用意了。
金鱗不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可是那隻金鱗,如果遇不到風雲怎麼辦?如果半途被人抓去煮著吃了又如何?所以有著真命,不過是有著種子,至於能不能生根發芽,卻就是要看有沒有環境了。這便是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的道理!
郤祖輝已經廢了!就好像種子長出來的樹已經長歪了!可笑郤祖輝卻不明白這個道理,他越是執著於真命的身份,就離著真正的天命越遠。所謂天命,無非人事而已!想到這裏,嶽山秋看著郤祖輝的眼光甚至帶著一絲憐憫。
郤祖輝神情灰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冷汗順著額頭滾滾流下。
“你以為師尊留著你是幹嘛?他如果真的疑忌你,早就把你一刀給殺了,哪裏還能容得你活這般久?便是殺錯了也不打緊,沒聽說過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師尊若真的有一絲疑忌你的心思,你早就死了。何必把你放在身邊?”
郤祖輝啊的一聲,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隻當是傅說隱隱約約的看出一些什麼,但是卻不敢肯定,所以把自己留在身邊,好就近監視。這時候聽起來,似乎是自己會錯意了?
嶽山秋歎息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師尊第一眼就看出你有著帝王之命,留下你,自然有著用處。這天下也不一定非得是大廣的!”
“啊!”郤祖輝徹底的驚訝起來:“那你是說,你是說……國師有意扶持我當皇帝……”
嶽山秋搖頭道:“師尊他老人家怎麼想,我怎麼可能知道。我也是今天見到你,才想明白了太多事情!”
他歎息道:“師尊他真是神機妙算,對於我也真是用心良苦!”說話間,一幕清光在掌心消去,若是,甚至能看到其中的內容,似乎隱隱提到了郤祖輝。
“格局啊!”嶽山秋心中苦笑,原來師尊是怕自己格局太小,所以才讓自己來見識見識郤祖輝的模樣。真命之主自有格局,若是像郤祖輝這般蠅營狗苟,滿腹都是猜忌疑心,不可自拔,便是天生下來的帝王格局,也都被消磨掉了。
傅說的世界,孔子教導弟子,曾經比喻這個弟子的德性像什麼,那個弟子的德性像什麼。結果就有人問,那個更接近君子?孔子就說君子不器!
這個“器”,就是格局!
帝王之格局,包容百川,容之天下。豈能如陰私小人,繩營狗苟?這種人,就算可以為君王,也不過末世的亡國之君而已。別說是君王了,就算是大凡事業有成,自己創業的成功之人,都有著相似的敢打敢拚的品質,沒有誰是那種小肚雞腸,太多陰私能成大事業的。
郤祖輝原本年紀還輕,格局尚未養成。剛剛見的時候,還有著一腔銳氣,原本還能有著開創的格局。可惜自從元州城,被道宮之人告訴他身上有著真命之後,一切都已經變了!
嶽山秋現在可以很憐憫的看著郤祖輝,眼中光芒閃動。一旦變成這般格局,那真命算是徹底的破了。郤祖輝留步留下來其實一般,再無所謂,反正日後頂多出將入相,也不過是庸碌小人而已。
“等等……”寧采臣忽然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傅說沒有意思一定要扶持大廣,那是什麼意思?傅說不是立誓要保得大廣千秋萬代麼?隻要仙道存在一日,便有大廣社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