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闖和張在龍父子倆一點兒睡意沒有,盡管現在已經是淩晨。
這時候不睡,無非是兩個原因,一是失眠,二是心懷鬼胎。
很顯然,張闖父子倆屬於後者。
剛才張在龍還給起子打電話,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起子說已經搞定了,現在正開車往這邊趕呢。
張闖將張在龍的手機搶過來,告訴起子,一定不能弄出人命,隻要把任家的門房一把火燒掉一部分就好了。
“我們弟兄辦事你隻管放心,我們向來是按價幹活,你給的這個價,隻夠點把火的。”
打完了電話,張闖看看兒子,仍有些遲疑地問道:“兒子,畢竟任家,是你親三姨和姨夫,任凡也是你弟弟,這麼做是不是……”
“爸,講親也逃不過一個理字,是他們家欠債不還在先,我們隻不過是想要回應得的,再說富貴險中求,任家真要是有辦法把這三萬塊錢湊齊了還給咱們,咱們得到的隻不過就是這三萬塊錢而已,對於咱們家來說窮不了富不了,真要是能逼著任家把這戶平房讓給我們家,這情況就大不一樣了,爸,我已經打聽好了,任家那一帶的房子不超過一年就會動遷,到時候那些比窩棚強不哪去的房子,價值嗖嗖往上漲啊,我估計著,任家的那破房子,到時候市價不少於二十萬,你說咱要是得到了這將來能值二十萬的房子,不管咱是用來投資還是用來給我娶媳婦,多神氣啊!”
張在龍說得眉飛色舞,張闖也聽得眼中放光,利令智昏的父子倆此時絲毫沒有察覺到,某人正慢慢地接近他們家,上演一出讓他們父子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大戲。
這一帶居住區在鬆河市也算是挺高檔的了,大部分都是大戶型和躍層,張闖的家在這裏隻能算是中等偏下,電梯樓十二層,三室一廳一廚兩衛,比起任凡的狹窄逼仄的老平方,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剛才接張在龍電話的起子,就是被任凡料理過的兩個縱火不成的歹徒之一,另外一個叫小剛,他負責開車將任凡送到這裏。
當起子結束和張闖父子的通話後,一咧咧嘴,本想衝著任凡諂笑,卻比哭還難看。
下巴剛剛被打脫臼,又被任凡複位,腮部的韌帶被這麼一拉一挫,盡管關節複位,下巴能夠重新開合自如,可是也疼啊,沒有個把月怕是好不利索,這一開口說話,那滋味別提多煎熬了,要不是任凡在旁邊盯著,起子隻怕要哭著罵張闖父子一頓,然後再勒他幾萬塊錢!
等到了張闖家的樓下,任凡拍拍起子和小剛的肩膀,一拉起子,說道:“你跟我一起上樓。”再一指小剛,“你在車裏等著,待會兒我下來要是不見你,哼哼。”
任凡說著將拳頭握得咯咯響,起子和小剛差點第二次尿褲子。
任凡讓起子帶路,進了樓,因為電梯必須是本樓的居民刷卡才能使用,不過十二層樓的走梯,對於任凡來說小菜一碟,可是對於起子來說就不行了,任凡的腳步很快,起子為了跟得上,不得不使出了吃奶的勁,累得跟狗似的,任凡還嫌他慢,一把扯住衣領,一路拎上來。
因為起子的胳膊被任凡拉脫臼後再複位,雖然勉強恢複了功能,但關節韌帶已經腫了起來,上樓的過程中因為身體移動,拉扯到了受傷的部位,疼得起子不停地哼哼著,心裏不由得遷怒於張闖父子,哼哼,我們可是因為你們倒了黴,這回該你們倒黴了。
起子這邊心裏正幸災樂禍,任凡拉著他的衣領,步行到了十二樓,任最後到了張闖家的門前,臉不紅氣不喘,先是抬手敲了敲門,接著讓起子站在前頭,將任凡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