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神,他們已經越過我走向了前方。
這時林子葉又回頭來看我,然後朝回神的我伸出他剛被我掙脫的右手,對我展開一個好溫柔的笑,輕輕地說:“走吧。”
我牽上去,牽得緊緊的,此後再不曾在半途掙開過。
據說這件事後來被母校作為“近朱者赤”的典型案例存進了學校檔案。
另一個習慣,林子葉自那日以後便開始對我展開了長期的打擊報複工作,他開始不斷對我進行各種惡意誤導,胡編改造我喜歡的各種童話故事那是常有的事,瞎扯簡單就沒斷過,從小時的香蕉長地裏、草莓長樹上,飛蟾是吃多了花生的老鼠滿天跑,到後來硬把泡泡堂扯成泡男泡女泡泡天堂。並和林子葉子葉一樣,整我、損我不遺餘力。我一直都認為,林子葉的心眼及不上一顆芝麻大,他居然隻為了小時那麼久遠的事而記恨到現在!而且看上去似乎還將要繼續記恨下去的樣子。真是有夠受不了他的!
就在我快要將思維轉去批判林子葉有多麼小器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一個醒悟。我從石凳上“忽”地立起,我知道火雲飛不理我時那似曾相識的難受感覺為什麼會似曾相識了!
它就發生在我掙開林子葉的手去接空中落葉的那個時候,我著迷於頭上飛飛揚揚的落葉,早忘了自己身在何方,隻關心會否有禮物交到手上。很幸運地,真有一片葉落在我手中。我開心極了,自然地想到要跟好友分享,然而不等我縮回手,另一邊已經傳來了林子葉子葉的聲音:“我們一起走。”我看過去,林子葉子葉已在拉著林子葉在往前走,留給我的隻是兩個背影。
我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突然就湧上很怕很難過的一種感覺,像抽空了胸腹一樣的難過,我想說等等我,如果你們等我我願意將剛剛才拿到的禮物送你們!我沒說出口,因為在說之前林子葉已經回身,笑著向我伸出了那隻我先前掙開的手,他的那個笑容非常地好看,他說,“走吧。”
那種害怕和難過的感覺,名字就叫做恐慌。
最喜歡吃林子葉子葉做的麻婆豆腐了!一碟盛來全是撲鼻的香,絕對誘人垂涎長足三尺,大酒樓裏做得也未必有她做的這樣色香味俱優。一碟青瓷盛開,便是一幅國色天香:嫩白的豆腐是美人微露在外的細嫩香肩,幼滑鮮柔;而火紅的辣椒就是在美人身上那層層裹素的絲錦,溢動馨香;至於絲碎鋪灑在上麵的肉末,便像是美人一個回眸,遺下脈脈深情,勾得人魂魄俱移,神魂動蕩漾。我越想就越覺得腹中饑饞,空城計唱得山響。
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林子葉子葉不再操著樹枝掏鳥窩了,而是操起鍋鏟學起了變魔法——林子葉子葉很擅長用簡單的東西變出美妙的味道。我的最愛,從小到大便是這一盤麻婆豆腐。每當我傷心難過,藝成後不常下廚的林子葉子葉便會做起這道菜,吃完,我就能很幸福地笑了。
推開林子葉的房門,淡淡的椒香縈上鼻頭,不斷地勾著我肚裏的饞蟲。
“真有那麼好吃嗎?”林子葉的眼神從電腦桌後望過來,好笑地說,“我覺得你吞口水的那副架勢就像是幾年沒吃過飯了。”
“可這道麻婆豆腐林子葉子葉也確實是有三年沒做過了呀!”林子葉沒吃過,他是不會懂的。“林子葉,現在你天天都有林子葉子葉幫你做菜,你都吃不到幸福的味道嗎?”
“林子葉子葉的手藝的確相當不錯。與某人完全不同。”林子葉揶揄地笑著。
“是啦是啦,我就是樣樣都不如林子葉子葉嘛!”我衝林子葉吐舌,閃進廚房,急不可捺地先行去盜菜。
“一聽廚房門響就知道是你這賊貓!”林子葉子葉一把拍掉我偷偷伸出去的筷,“別鬧,等下有客人來的。”
“客人?誰啊?”我嘟起嘴,昨日被林子葉子葉的體貼感動個半死,原來我不過是捎帶的食客啊。
“嘟嘴幹嘛!要怨就去怨林子葉,是他請了他那個寶貝同學來的。”林子葉子葉倒是反常地和我站了一條陣線,口氣帶有幾分懊惱。我想不出除了我和林子葉,還能有誰能令這位*已經練到頂峰的玉女懊惱。
“誰啊?”我好奇死了。
“你以前叫做辣子雞丁的那個。”
林子葉子葉正在做手撕包菜,我看她說話時有兩片菜葉完全是被她生生揪下鍋的,好像那菜葉被鐵鑄合了,非得用如此大力才能弄開似的。
“哦。”我應道。林子葉子葉怪怪的,但我摸不到頭緒。憶起辣子雞丁那個超級魯莽男,那家夥雖說魯莽了些,但心思還是挺細膩的,怎就會得罪了林子葉子葉去?不能吧?
“哇!好香!”男聲算不上熟悉,不過獨有特色,一聽就知道是那個魯莽男,沒有誰會像他那樣連感歎的話都可以用著宣誓的音量在念的,嗓門真是大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