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雲背著牛二,轉頭看去,隻見一隻大野狼,一躍而起,正要撲向那跌倒的小女孩,女孩趴在地麵,一雙小手揣的很緊,大眼中,噙著淚水,此時也正看著易小雲。
易小雲突兀的止住了腳步,放下背上的牛二的同時撿起一塊石頭,掄起手臂,狠狠的甩了出去。
石頭不偏不倚,劃過一道拋物線,砸在了那大野狼的額頭上。
“哢嚓”
那嵌在大野狼額頭的紅色石頭裂了開來,化為一片紅色的光雨,飄零而散,野狼那紅色的雙眸漸漸的恢複了原狀。
它似有些不知所措,抬起那雙狼眼看了看四周,又看向那黑色碉堡,頓時驚恐萬分,竟夾著尾巴,一溜煙竄進旁邊茂密的樹叢中,跑了。
“總算得救了………”
牛二癱坐在那黑色石塊砌成的空地上,哽咽的說道。此時他和易小雲都已經跑進了那塊空地之中。
那個身穿破爛衣服的小女孩,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易小雲和牛二身邊,也是癱坐了下來,頭發淩亂,低著小頭,看著自己那已經破了個大洞的草鞋,一條小腿,血流不止。
五十之數的孩童,能走上這黑色碉堡廣場的不過七八,其餘皆葬身虎狼之口了。
半圓形的廣場上,有不少高大的鐵衛跨步而戰。
此時那黑色碉堡大門裏,走出了幾道身影,當中一中年人,身著紫金衣袍,一頭火紅的長發披在肩上,刀削的麵容卻有不怒之威。
旁邊跟著幾個黑衣人,皆黑布蒙麵,看不清麵貌,分不清男女。
而那馮管,也站立在這些黑衣人中間,一起隨著那位威武的中年人,向著這幫癱坐在地上的孩童走來。
此時不少孩童都在低低的抽泣,那威武的紅發中年人止住了腳步,站在了這幫小孩之前。
“都別哭了,站起來,排成一列!”一位黑衣人走了出來,右邊一條衣袖空空蕩蕩,隨風而擺,儼然是沒了手臂,隻聽他大聲說道,聲音洪亮,偌大的廣場皆可聽聞。
這七八人眼見這獨臂黑衣人如此凶悍,不敢忤逆,在紅發中年人的麵前,並列站成一排。
“你們通過了測試,殺了那些弱小無用的人,可盟誓效忠家主了。”這位獨臂黑衣人接著說道。
“我們沒有殺人…………..”
那個站在易小雲身邊的小女孩,低聲說道,這弱小的身軀現在都在微微顫抖,卻不知她哪來的說話勇氣。
“錯,他們是你們殺的,是你們的殺心救了你們,不然你們全部都死了!殺心是成為我羅家死士的第一要素!”
那獨臂黑衣人向前一步,再次說道:“全部給我跪下!”
此時不少孩童都應聲而跪,即便年齡小,但經過剛才那條染血的小路,他們都明白,自己若是不從,下場會是如何。
那小女孩和牛二也跪了下去,全場就隻剩下了易小雲,站立著,他從小性格倔強,遇不服之事情,皆會抗爭到底,因此沒少罵挨打,但卻從不屈服。隻有打的長輩看不下去了,出來圓場,事情才算過去。
“小雲,快跪吧,不然會沒命的!”
“我不跪。”
牛二使勁拉著易小雲,想讓他跪下。但易小雲無動於衷,身子挺的筆直。
那獨臂黑衣人一聲冷哼!顯然易雲的行為激起了他的怒火,抬手間在眾人頭頂上方凝聚成一隻土黃色的氣體大手,狂風大作,向著那站立著的易雲立拍而下!
一道青色的匹練橫空出世,擊打在了這土黃色大手之上!
“砰!”
這土黃色大手被擊打的幾乎粉碎,但卻留有一道黃色的氣流竄下,不偏不倚,拍打在了那站立的易小雲肩膀上。
一聲悶哼,易小雲雙腿一曲,被這黃色氣流拍的跪了下去,嘴角流出絲絲鮮血,他想再次站立起來,雙腳卻不聽使喚,剛才的重重一跪,已讓他的雙腳沒了知覺。
“馮管你是什麼意思?”那獨臂黑衣人回頭,眼睛直直盯著那負手站立的老管家。
“此人天賦稟異,我與家主說過,可留他一命。”
此時那紅發披肩的威武中年人也是向前一步,看了眼那跪倒這地上的易雲。
“暫留他一命,日後不改,縱是天才,不為我所用,也殺。”
“一切聽令家主”
那中年人這麼一說,這獨臂黑衣人自不敢多說些什麼。
“陳教頭,進行血盟儀式吧!”另外一位蒙麵黑衣人提醒道,聽聲音,是一名女子。
獨臂黑衣人點了點頭,轉身對著跪在地上的一排孩子說道:“右手高舉向天,食指和中指並攏,以你們卑微的血驅。向著尊貴的家主大人,跟著我念。”
此時那些孩童,個個學著這黑衣人,稚嫩的小手舉向天空,牛二幫忙硬是抬起了易小雲的手,跟著這黑衣人喊道:
“自今日起,奉我血軀,三魂七魄,效忠羅家,若有叛逆,天誅地滅!”
天突然灰蒙蒙起來,黑雲成片成片壓下,天仿佛變的很低很低,幾絲雷光隱約遊走其中。
一道粗壯的閃電,劃過半邊的蒼穹,斜劈在了遠方山林深處,一聲驚雷怒鳴,驚起林中鳥獸無數。
一場傾盆大雨應聲撒落而下,打濕了這片天地,整個世界都似乎寂靜了下來,隻留下那悉悉的雨聲,那怒哮的風聲,以及那稚嫩的童音回響在這片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