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木子瑾手中的長劍直指那藍奴的麵門,那玄色的身影卻在那空中停滯了片刻,瑾笙回過神,皺了眉頭,在心底喚著“木子瑾,你在幹什麼”
藍奴見木子瑾停滯不前,本已報了必死的決心,如今得了機會,自然反撲,冷然著雙眸,握著手中的長劍,對著木子瑾刺去。
“木子瑾!”
瑾笙瞧著那越來越近的藍奴,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將自己的靈力透過木子瑾射了出去,這些靈力可是瑾笙藏在這木子瑾身體內百來年的時間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就等著有朝一日能反噬其主,得到具活脫脫的肉身的,如今這樣一來,可算是這百來年的時間都白忙活了。
藍奴被那靈氣給擊飛了出去,直直的撞在那地上,濺起萬丈塵土。木子瑾回過神卻是心口一痛,鮮血溢出嘴角,身子在半空中顯得晃晃悠悠。
“你剛剛怎麼了,元神去了哪裏”
瑾笙見木子瑾的元神回歸肉身,開口詢問著,語氣裏卻是半點也遮掩不住的擔憂。此時的瑾笙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日日算計木子瑾這具肉身的瑾笙了。
“我的封印鬆動了”
瑾笙怔了怔,卻又聽見木子瑾接著道“不行,我得去找她,有人動了封印”
木子瑾的語氣那樣急迫,這樣子的木子瑾隻會為一個人變成這樣,那便是奈姀,所以剛剛木子瑾元神出竅竟也是因那奈姀,若不是他用了自己的靈氣,隻怕剛剛木子瑾便會隕落了,瑾笙的心裏無端生出一些邪火,無來由的。
“你剛剛分神,縱然我替你擋了那藍奴的一擊,可你還是受了傷,若她那邊當真出了事,你此時趕過去又能做什麼”
木子瑾本不欲再與瑾笙多言語,隻想禦劍走人,卻見那藍奴從那土坑中慢慢的爬了出來。先前的那身白衣早已滿身塵土,手中的那把劍抵著腳下的黃土,才勉強能支撐得住這晃晃悠悠的身子。
木子瑾的眉頭一蹙,便見手中的長劍又握得緊了些。瑾笙瞧著眼前的藍奴,也不自覺的張大了口,竟沒想到這藍奴受了他的靈氣竟這麼快又站了起來,滿身傷痕累累,獨獨那雙眼睛顯得格外有神,像是見到了什麼寶貝似得,那目光此時又是瞧著他的,也便是木子瑾,這便有些說不通了,難不成他打了她,她還因此愛上了木子瑾不成,這樣的戲文坊間倒也有些。
可偏生木子瑾此刻心係奈姀,卻是半點也沒瞧出藍奴這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奇特,隻是皺著眉頭道“你若是上前糾纏,我必不會饒過了你”
此戰需得速戰速決。木子瑾已然沒了先前的那番耐心,卻聽見那藍奴開口喚了一句“師父”
木子瑾怔了怔,隨即皺了皺眉眼,他雖比這藍奴晚生了數千年的光陰,可也曉得她口中的那句師父指的是誰。
“你的師父早已消失在三界了”
木子瑾說完這話便禦劍而起,那本顯得奄奄一息的藍奴,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縱身一躍站在了木子瑾的長劍之上,與那木子瑾並肩,那雙血手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袖,木子瑾偏過臉瞧去,卻對上了她的那雙瞳孔,那般的執著,他聽見她開口道“沒有消失,我剛剛感覺到了,是你,你定是師父,你的身上有他的氣息”
剛剛......木子瑾怔然,剛剛是瑾笙的氣息,瑾笙便是來自那三界之外的邪物。
“師父,我是藍奴啊”
她將他的衣袖握得那般的緊,生怕一放手眼前的人便消失了。
木子瑾抿了抿唇“我不是你師父,鬆手”
她望著他,不言語,卻也不鬆手,這樣的固執,忽而讓木子瑾瞧見了歸笌的影子,當年的歸笌也是這般的拽著他的衣袖,麵對這樣的藍奴,他忽而下不了殺手,掌中原本聚集的法術也漸漸散了開來。
“你走吧,此後隻要不再危害蒼生,我便就此放過你”
“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如同當年一般,你生,我生;你死,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