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瑾站在平丘鎮的城口,望著那扇大開的城門,四周一片死寂,他的目光緩緩看向那城池的上方,是無數的怨氣,聚之不散。
“這逃出來的究竟是何人物?竟有這樣的本領,竟然能連這死去之人的魂魄都囚禁的住”
瑾笙藏在木子瑾的體內,開口詢問著,這模樣頗有些木子瑾在腹語的感覺。
木子瑾不去理會瑾笙,隻是皺了皺眉頭,然後緩步進了那平丘鎮,昔日繁華熱鬧的街道,如今卻空無一人,殘破不堪,偶有風吹來,也帶著一絲陰氣。
木子瑾進了城門走了不過百步,那原本大開的城門,突然合了起來,發出沉悶的聲響。木子瑾停下腳步,抬頭看去,那陰霾的天空湧動著烏雲,濃鬱的妖氣滾滾而來。
“隻身一人也敢來我的地盤”
那道女聲從木子瑾的身後傳來,木子瑾轉過身,抬頭看去,便瞧見了站在那城樓之上的女子,一身白衣,麵容姑且隻算的上清秀,若不是那周身圍繞著的重重妖氣,乍眼看去,定會被當成一個鄰家女子。
瑾笙藏在木子瑾體內,自然將這女妖瞧得清楚,他倒是有些意外,這樣一個魔物竟會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撇開那一身妖氣,真真是扔到那人堆裏都找不出來的人物。
她站在那城樓之上,瞧著腳下的一襲玄衣,輕蔑一笑,她自占了這平丘鎮,倒是來了不少道士,無不適被她砍了頭顱,滅了魂魄,眼前之人倒是頗為自信,敢這般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眼前。
“你從我的地盤逃出來,我來你的地盤將你帶回去,又有何不敢?”
木子瑾麵帶半點笑意,不驚不擾的開口,卻讓城樓上的女妖皺了眉眼。
“你是珈嵐之人?”
她說完卻又放肆笑了起來“你們掌門都對付不了我,卻叫你一人來送死,當真是傻的可以”
“世間之事皆有因果,當初若不我的緣故,那鎖妖塔的封印也不會鬆動,如今我來將你帶回去,怎麼能夠得上個傻字”
那女妖聽言先是怔了怔,隨即又上下打量起眼前的木子瑾,他的服飾確實是珈嵐一派的道服,隻是那袖口多了幾絲金線秀成的別樣圖案,若不仔細去瞧,到還真瞧不出什麼來,那圖案與那珈嵐掌門的又是區分開來的,她在那鎖妖塔內呆了數千年,哪裏曉得這珈嵐還有個什麼尊上,淩駕於這珈嵐掌門之上,當即便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能動那鎖妖塔”
當年若不是浮生之流出手,她又豈會被困在鎖妖塔,要知道那鎖妖塔裏頭可是被浮生下了重重封印,如今聽這眼前的白麵道士說因了他的緣故她才能出的鎖妖塔,便有些不信。
“你不識的我,我卻識得你,眥牙在這世間收的唯一的徒弟,藍奴”
有什麼東西在瑾笙的腦子裏轟然炸開,眥牙的徒弟,眼前的這個女子竟就是眥牙的徒弟。這世間事,他瑾笙從來自詡比木子瑾知曉的多,可獨獨眼前之人不曉得是何來曆,卻沒想到竟會是眥牙的徒弟,那個曾經領著妖族兩次攻上天界的眥牙,後來若不是得迦葉尊者肉身封印,將之驅逐去了三界之外,這世間又哪裏能得到這數千年的太平。
“藍奴......”她站在那城樓之上,風吹起那一身白衣素紗,她跟著輕輕念著。整整三千七百年了,最後一次被喚作這個名字,是在那三千七百年前仙妖大戰的前夕,那人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來著。
“藍奴,不論明日成敗如何,你且離去吧,這四海八荒你想去哪,便去哪,權當沒有我這個師父”
此後,再也無人喚過她藍奴。
“你這女娃娃到真是膽大,竟不怕我是妖怪吃了你”
“反正離開這裏也會餓死”
“真是有趣,你這女娃娃叫個什麼名兒”
“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不若你拜我為師,我予你個名字,叫......藍奴如何?”
她的目光悠而轉冷,看向木子瑾“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護這凡間世世太平之人”
藍奴聽言嗤笑一聲“世世太平,你且看你護不護得住”
藍奴說完,這平丘鎮上空便出現朵朵紅雲,似是火焰,蔓延開來,朝著木子瑾具化而去,木子瑾運氣幻出長劍,飛身而起,直直的朝著藍奴而去。
瑾笙瞧著木子瑾與那藍奴鬥法,暗自乍舌,不愧是那眥牙的徒弟,這術法竟也是如此高深,難怪那木歸在她手下討不得半點好處,可惜了,逃出來不過百來年的時間,竟遇上了木子瑾,終歸還是要回到那鎖妖塔裏頭去的,瑾笙待在木子瑾的身體裏頭悠哉的瞧著這場好戲,眼見著兩人過了將將百招,木子瑾明顯占了上風,若不是前些時日木子瑾為了救那奈姀出那琉璃盞花了不少修為,又豈會費這些時辰,饒是如此,那藍奴也不敵木子瑾,瑾笙想,若是在木子瑾修為全盛之時,大抵上也隻有那三十六重天上的迦笙上仙能與之一戰了吧,思及此,又想到如今那迦笙上仙也落得個人不人仙不仙的境地,不免叫人唏噓,若是那迦笙知曉自己如今這般的境地有大半原因是因這木子瑾,隻怕兩人真會大戰一場,誰叫木子瑾當初種下了迦笙與奈姀的姻緣線,連迦笙上仙都能算計上的,這四海八荒隻怕隻有眼前的木子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