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卷起了冰原上的雪花,在空中旖旎,輕舞,然後淹沒在這灰白色的天地之間。蒼牙躺在雪地裏,他想,為什麼別處的天是藍色的,而這裏的天,永遠的都灰白的?白骨一樣的顏色,她死亡的顏色。
蒼牙拽著她的手懸在無底的懸崖上,那個被稱為有去無回的洞窟——縛魂淵。
“小梨,不要鬆手,我這就拉你上來!”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一滴血淚順著小梨的眼角滑落,蒼牙怒吼一聲,想把她拉上來,然而,他拉上來的,隻有她的右手枯骨。
“小梨!”
蒼牙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然後猛地坐了起來。原來,又做夢了。
“小梨,已經二十年了,如果你看到現在的萱夜,一定會很開心吧?”蒼牙斜倚著樹身嘴角帶著淺淺的笑。
“啊!”一聲尖叫聲從村裏傳到了山頂。
“不好,這是萱夜,一定是她出什麼事情了!”蒼牙縱身從百米高的枝頭躍下,觸地那一刹那,化為一隻銀白色的月狼。
也許是因為最近村裏不太平,也許是瞧一瞧萱夜的手段,所以,從村口開始,就聚集了很多人。
“狼來啦!有狼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眾人借著月光仔細一看,還真是隻個頭不小的白狼呢。
“大家抄家夥,先把這畜生給宰了!”
人,難免亦趨亦步。於是,棍棒鏟叉,刀斧鐮鋤全部揮向了衝上人群的白狼,銀紅的血液貼著他白色的皮毛綻開了一朵朵鮮豔的薔薇。
人,是最不完美的生物,脆弱而又可憐。這是小梨臨死前曾經對蒼牙說的話,他記住了,她說的對,人真的很脆弱,隻要他輕輕一揮爪,或者尖牙稍微一用力,這裏,便可血流成河,可是他沒有。
“快攔住他!”
蒼牙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對萱夜造成威脅人,或者神,或者魔,任何一切,都得死!
“啊!”
那個村民慘叫著,因為蒼牙咬住了他的腿,然後猛撲向他的脖子,尖牙還未用力,鮮血便染紅了他的白毛。
“打死他!快打死他!”
好冷,天突然變得很冷很冷,就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雪原,朦朦朧朧中,蒼牙好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小梨,他想笑,可是嘴角好像已經僵硬了,真的不想再做夢了,怎麼又要做夢了,可能,這是最後一個夢吧。
就在所有村民圍著快要斷氣的白狼吵吵嚷嚷的時候,萱夜出來了,村長緊隨其後。
“大家靜一靜,李大爺一家是被異族的煉屍蟲害了性命,而這異族肯定就在我們當中,所以......”
就在萱夜說話的時候,老村長便瘋了似的衝進了人群,他抱起被蒼牙咬死的村民嚎啕大哭起來,原來他是村長的兒子。
“虎子,虎子你怎麼了?你快醒醒,爹在這呢!”
“我的虎子啊!”
“老天啊,你是瞎了眼嗎?”
也許是對村長身份的敬畏,也許真的是為他難過,所有人都靜靜地低著頭,用一種哀傷的神情緬懷!
“妖女!你個妖女!每當你來一次,村裏就會死人,你才是那個異族!”
“異族!”
“妖女!”
“滾出我們村子!”
“妖女滾出去!”
或許,有些事情,即使很用心,很努力,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吧,當萱夜出了村口,她再回頭看的時候,她看到了纏繞在村長身上的一股股黑氣,還有那隻倒在血泊裏的白狼,總是覺得好熟悉,不知道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