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看。”
我把手機遞給她,她拿過去翻了翻道:“怎麼都是COSER和商品?讓他拍一張自己的照片發過來。”
我無奈的笑笑,打字道:“能發張有你的照片嗎?”
果然,幾分鍾後他便發來了照片。那是一張三人合照,有他、張林和歐陽婉。他被這對情侶給擠到了相片的左邊。
常思茗搶過手機,問道:“哪個是他?”我指指左邊那個皮膚黝黑的男孩,就在頃刻間血氣竟湧上我的臉龐,將其烘紅。她杵住下巴,似是細細端詳一番後,道:“嗯,還行。普普通通,還算看的下去。”她把手機遞還給我,又說道:“那現在的問題,就是你了。你真的喜歡他嗎?”
真的喜歡他嗎?這個問題在我腦中回蕩。那一張張彩紙,那一個個愛心浮現在我眼前,發出同一個聲音:“我真的喜歡他嗎……”
“我也不知道。我心裏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我卻找不到喜歡他的理由。”
常思茗突然將白皙的手伸過來摸了摸我的頭,道:“這就對了,真正的愛是沒有理由的。有理由的不過是一種感情寄托。”
感情寄托?那他不就是嗎?還是說……
我愣在那裏,思茗趁機奪走我手中的手機,用纖細的手指不斷地在手機的軟鍵盤上滑動。待我反應過來時,隻見她沾沾自喜道:“行!你們成啦。”
我一聽忙奪過手機,隻見她發了一條信息:“其實我也喜歡你。”周夕回文:“什麼?”
才拒絕了人家又主動表白,實在太過厚臉皮了。我連忙回了一句:“對不起,那是我閨蜜發的,請你不要在意。”
“嗯,我大概猜到了。”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眉頭舒展,但旋即又感後悔。如果我不在乎那點麵子,坦誠一些不去辯解,也許……我的心意就可以傳達過去了。
在常思茗的埋怨聲中,我揮手告別了她。回到家中,打開了電腦看動漫。我看到很晚,卻還是睡不著覺。我打開手機,想要發信息給他,但又怕擾了他。他現在睡了嗎?如果沒有,那會在幹什麼呢?如果睡了,我們的夢鄉會不會相連呢?我期待著,不知何時便沉沉的睡去了。
“收拾好背包,準備出發了!”我這樣鼓勵著自己,走出了家門。天氣有點陰,雲布滿天空遮住了烈日,給人了一種壓抑的顏色。我仿佛被它給緊緊抱住,無論再怎麼給自己打氣也提不起精神。
我看著手機指示燈,期待它再一次亮起,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坐上了火車,它還是沒有閃爍過。他真的喜歡我嗎?還是說……我太得意了,自作多情。
我抱著淡藍色的帆布背包,想起那些彩紙愛心,淚滴打在了包麵上。他也會像我一樣哭泣嗎?那種內向樂天派……
列車從曠野上劃過,卷起了細小的花瓣,不回頭的向那座我就讀學校所在的城市奔去,向那座他所在的城市奔去。
傍晚我走進了校門,是周夕。他立在那裏,在等誰嗎?
我做好了起跑姿勢,一口氣從他身邊奔過,我不敢看他也不敢和他打好招呼,所以索性避開他。但願他沒有看出我來……但就在我回頭時,我們的目光交彙在一起了,還是被看到了。他微笑的看著我,眼裏滿是憂鬱。
我一口氣奔回宿舍。宿舍裏沒人,整理了一下氣息,挺直身子。好了,不想了,加油!我努力讓自己振作一點,但隻是勉強含唇一笑。
“呔!”
“啊!”突然一人撲到我身上,嚇了我一大跳——歐陽婉。一個傻到可愛,呆到自然萌的女孩。
“哈哈,有沒有被嚇到?有——木——有?”她不斷搖晃著我問道。
“有、有、有。”我收拾著東西行禮似地笑道。
一下子就充滿活力了,真是個“小加油站”。
“快點去教室,有驚喜喲!”她坐在床邊晃著腿說道。
“讓我猜猜,是不是你又送我蛋糕了?”
她搖搖頭,起身把我推出門外,道:“快去就對了。”
我疑惑的走進教室,來到了我的桌前。課桌上放了一袋東西,袋子以水綠色為主要顏色,其間還分布著各種顏色,似是一幅水彩畫,帶子右側還用白色字體寫上了:Thecolorinmyheart.
我將其打開來,裏麵有漫畫相框,人物抱枕還有畫卷等等……最後我找到了一張粉紅色的紙片:“希望你喜歡”署名是周夕。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特殊禮物。我忙不知所措的將其提回了宿舍。
“怎麼樣?驚喜吧!”歐陽婉對我笑道。
“嗯。”我靦腆的點了點頭,把帶子放進了儲物櫃。“果然,我還是想要將我心裏的這句話傳達給你。”我在心中念道。
“你就從了他吧。”歐陽婉開玩笑道。
“什麼!?”我把她推倒在床上,不停的撓她癢癢。“你再說一遍?!”
“好、不說了,不說了……”我放開她,坐在她身旁,左手緊緊地抓著被角。
“也許你和他在一起了,你的初戀,也就會是最後一次戀愛了吧。看得出他真的喜歡你。”
我搖搖頭問道:“就憑這個驚喜?”
“不是,憑的是‘女人的直覺’。”
“照這樣說來,你不也一樣,你和張林不也一樣?多恩愛。”
她點點頭,把頭埋到枕頭裏,笑道:“我也希望,如果能和他結婚就好了。但也不是期望而已……”她聲音越壓越低,以至於我無法聽清。
“嗯?”
她突然踨起身來抱住我說道:“走吧,去教室,要上晚自習了。”
“嗯,走吧,走吧……”
出了宿舍門,偶然瞥見了周夕和張林一起走進了教學樓。暖色的牆壁給人以視覺上的舒適感,摸上去卻又冰又硬。我無意觸碰到了牆壁,那種觸感牽住了我的手指。他是否也是用笑容來偽裝內心的冰冷呢?
進了教室,我做到了位置上——他的旁邊。
“謝謝。”
“嗯,不謝。喜歡嗎?”
“嗯。”他沒有看我,隻是低頭回答。甚至臉還朝反方向偏移了些。難道說是害羞嗎?好可愛。
整個晚自習,我都在等他跟我搭話。但他沒有,我就像空氣,被他忽略了。他隻顧著和別人聊天,隻是時不時朝我笑一笑。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吧。
下了晚自習,我收拾了書包翻了椅子,準備離開。
“嘿,王玲。等一等。”
“嗯?”
“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嗎?”他站起身問道。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高,隻有抬頭仰望著他,心裏一股火油然而生:“對不起,也許我們真的不合適。”
他淡淡的笑了,低垂著頭“哦”了一聲,撓了撓頭發,走了。
我回到了宿舍,輾轉反側,久久不曾睡去。這樣就放棄了嗎?也許我真的不過是個替代品,也許我們真的不適合。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看了看手上的銀色手鏈式手表,才六點。歐陽婉還在呢喃夢語。洗手台前還沒有人,不用擠洗手台,真好。
我把臉浸到臉盆裏。他就這樣放棄了?溫水包裹著我的臉龐,不隻是淚還是什麼,好想和水溫不同的液體從我臉上劃過。
“呼——”我抬起頭來,用毛巾拭幹了臉上的水。我整理好毛巾和牙具,“去教室吧!”我輕聲道。不打算吃早點了。
6:30天近乎亮了,鳥兒已經開始鳴叫,其中一隻布穀鳥:“布穀,布穀……”的叫著,有些特殊。
教室的燈已經亮了。明明那麼早是誰呢?我還以為我會是第一個呢。
我打開門,見我座位旁的那個位置已經有個人坐著了,是周夕。他杵著頭,頭發還有點濕,右手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要不要打招呼?嗯,一定要的。”我這樣想著,但走到他跟前直到坐下也沒有說出一句“早安。”
我低頭看了看抽空,一袋麵包一盒牛奶。我拿將出來,見上麵貼了一張淡綠色的彩紙:“不可以不吃早點喲,對身體不好哦。快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