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健清還是不敢相信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周芳那個年紀,朱康怎麼能……下得去嘴……
朱康看到他的臉色,於是替他解開了疑惑:“你絕對是在想我怎麼會這樣自甘墮落,但其實告訴你,我已經想通了。之前欠了那麼多錢,被家人拋棄之後,我也想到過去死,可我轉念又一想,人世間還有這麼多好吃的好玩兒的都沒用兒上,我為什麼要離開呢?於是我主動找到了這個女人。你猜怎麼著?她就給了我很多錢,她說隻要我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那平時無論我和誰玩、玩的多厲害,她都不會幹涉,所以我就當自己每周會被狗咬幾次。哎,說實在的,雖然我和她之間並沒有什麼真實的感情,但她就這樣死了我以後還真不知道去哪裏搞錢了。”
這個叫做朱康的人非常貪戀自己奢侈腐化的生活,也願意為此付出自己的身體,所以他並沒有殺害周芳的動機,畢竟周芳一死,他就要回到每個月月租500塊的出租房,吃四塊錢的炒麵,並且要交還登記在周芳名下的豪華跑車。
直到離開了朱康的公寓,邱健清臉上還掛著不可思議的神情,回頭看著鄭東說:“這人是瘋了嗎?那老太太都能做他奶奶了。”
鄭東的臉色也像是吃了蒼蠅那樣難看,他推了一下邱健清:“快走吧!快走快走!”
另一方麵,警方尋找秦劍的步伐也沒有止息,經過排查,最終有一個超市老板指出這個人曾在自己的店鋪裏偷過東西,於是林森和胡天兩個人緊急趕往了現場。
抵達現場,老板再次辨認了照片,接著對林森說:“肯定是這個人沒有錯,他當時穿的一身破爛,眼眶都凹了下去,一看就好多天沒吃飯了,所以他從我店裏偷走那個麵包的時候,我就也沒怎麼管。不過這小子有點過分了,又想來櫃台裏拿錢,所以我就把他逮住了,我說了要報警,那這小子也不怎麼怕,後來我就想就算報警的話估計也是給派出所添麻煩,這小子也沒有什麼能賠給我,於是我就把他放走了,因為這麼一茬事兒,所以我對他的印象就特別的深,肯定了,就是這個人沒有錯。”
林森對超市老板點了點頭:“那你知道他現在住哪裏嗎?”
超市老板歪著頭想了想:“說實話,我在附近也經常看到這個人,但最近幾天確實沒有見到他,這個人沒有什麼錢,租不起房子,所以就住在前麵那一片拆遷窩棚處。”
老板伸手指了指前方已經被畫滿了拆字的房子。
“就是前麵那塊,已經被劃入了拆遷工程,居民們都已經簽好合同搬離了現場,工程隊隨時都可能把房子推了,我記得那小子就住在裏麵,你們進去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
林森一麵走一麵收起了照片,扭頭對胡天說:“多派點人過來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這個叫做秦劍的人。”
前麵這一片拆遷區已經規劃出了半年,卻始終沒有動工,房屋裏大部分的家具和有用的設施都已經被居民們搬走了,剩下的隻是一堆斷壁殘垣而已,所以他們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人類生存過的痕跡,隻見一間屋子的前麵堆放滿了塑料罐還有樹枝,一看就是有人存放在這裏作為日常生活用品的,於是林森對胡天點了下頭。
林森上前敲門,手剛剛落在門扉上,大門便打開了——房子根本沒有鎖。
林森對裏麵說了一聲警察,然後便走了進去,胡天也跟在他後麵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空蕩蕩的,靠牆擺放著一些不知從何處撿來的便當盒子,地上鋪著一堆報紙權做臥鋪,整個屋子顯得肮髒又淩亂,這裏應該就是秦劍生活的地方沒錯了。
想來當初秦建也隻是一個正常的打工者,隻不過一時失誤向小額貸款公司借了幾萬塊錢,今天就流落到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高利貸這種東西果然絕對不能碰。
警察們緊隨入內在房間裏翻找起來,因為這建築非常脆弱,所以走的人多了地麵便震顫起來,林森怕把房間震塌傷到同伴,於是就讓幾個警察先退出去,隻留下部分痕檢慢慢地排查線索。
可秦劍的家中隻有一些垃圾,除了能采集到幾根頭發用來斷定他的身份之外,就再找不到別的身份信息了。
而後他們又在秦劍的住宅中找到了不知從哪裏揀來的繩子,以及半瓶用過的毒藥,還有一把小刀。無論如何,秦建肯定是有自殺或者殺人的打算,但林森認為他現在的生活非常淩亂,幾乎已經喪失了理智,這個精神狀態下秦劍是沒有辦法策劃那樣周密的綁架行為的。胡天也同意林森的觀點。
兩個人在危房裏站了一會兒,林森便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他抬頭看了看糊著報紙的棚頂,然後對胡天說:“房子看起來顫顫巍巍的,別一會兒掉下來把咱們都砸在下麵。”
胡天也感覺這個房子不怎麼結實,說話的動靜大一點兒房梁上就往下掉灰。
“那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