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向門口的方向走去,經過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味道,便顯得很驚訝,直覺令他暫停下來,他左右看了看,忽然抬起頭,發現房頂上糊著的報紙明顯濕了一小塊,這一小塊的位置正對門口,因為範圍不大,所以隻有走到門口附近,再加上合適的風向才能聞到這個味道。
林森感覺到不妙,於是從外麵找來梯子,自己爬上去檢查報紙。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撕開報紙,鑿開薄薄的一層泥胚,便看見後麵是木製的房梁還有磚頭結構,林森將手伸進裏麵摸了摸,接著臉上露出了一種扭曲的神情。
他罵了一聲:“什麼東西?真惡心!”
等他費力地把戴著手套的時候從裏麵扯了出來,隻見他手裏拎著一隻老鼠的尾巴,而這一條尾巴之後卻是三隻老鼠。
林森把老鼠放在地上,大家都湊過來看,原來這是一隻先天畸形的老鼠,一隻老鼠的身子便長出了三個頭,所以體型相較一般的老鼠來說就顯得大了整整兩圈,這老鼠腐爛在棚頂,發出了等同於肉體腐爛的味道,所以才吸引了林森的注意,胡天也惡心了一下,然後叫人把這隻老鼠扔了出去。
他們正在說著這隻老鼠多奇怪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隆隆的車輛聲音,這聲音是如此的大,差一點把房梁震斷。警察們慌忙的從房子裏跑了出來,便看見兩輛鏟車從遠處開到了現場。
戴著安全帽的工頭看到警察,小跑過來說:“你們快點撤出去啊,在這裏做什麼?”
林森和對方溝通:“我們現在要對這間房子進行勘察,請你們暫時不要打擾警方工作。”
可對方卻不同意:“你們工作,我們也要工作呀!我們老板還等著我們趕工期呢,如果今天不把這一趟房子推倒,那明天的進度就趕不上了,這裏麵是多少錢呢!”
林森:“我們勘查現場不會占用你們多長的時間,給我們一個下午就行了。”
工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那可不行,我們後麵這兩台鏟車都是租來的,一個下午就要好幾千塊錢,一分鍾都不能耽誤,你們趕快撤出去吧,我們要幹活了。”
林森:“你聽不懂話嗎?我讓你們再等一下午。”
工頭:“這裏麵死人了嗎?有屍體嗎?”
林森沒有回答她,於是對方就自言自語說:“那不就結了嗎?他既不是在這裏殺了人,也不是在這裏給人殺了,你們要查現場去找那有血有屍體的地方,這裏算什麼現場?不要打擾我幹活了。”
果然金錢的力量是偉大的,在金錢的麵前警察說話也根本不好使,林森勸服不動對方,而對方的兩輛鏟車躍躍欲試就想往房子上撞。
雖然現在看來,秦劍和這個案子可能沒有多大的關係,但究竟涉及到一起人口失蹤案,林森他們既然接觸了,就無論如何都要走完程序。
警察還有拆遷隊互不相讓,很快發生了肢體衝突。這也是林森少見的場麵,雖說以往勘查現場也時常有搗亂的人,但像這樣暴力的破壞現場還是第一回!
兩方對打了片刻,隻見一輛鏟車,突破警察的重重圍堵,鏟車的尖兒碰了一下房子的牆壁,就這麼輕輕的一下,就仿佛推倒了多米諾骨牌一樣,整間二層樓嘩啦一聲全部散了下來,碎石磚塊將一旁的拆遷隊員砸了個頭破血流。
這果然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林森回頭看了一眼現場,本來就已經年代久遠的房屋哪裏經得起碰撞,所以落下來之後房梁磚塊全部粉碎,將裏麵的痕跡埋得結結實實,完全無法複原回現場了。
因為對方推倒了房子,所以整個棚頂完整的落了下來,但見那棚頂之上躺著一具已經枯槁成了幹屍的屍體!因為之前這個房子是二層樓,樓頂是平的,所以無論警察還是拆遷隊,都根本看不到房屋上麵的情況,直到此時整個房子坍塌下來,他們才發現了這樣駭人的場麵。
這一下拆遷隊的工頭徹底愣住了,林森斜了對方一眼,趕來支援的警察把幾個人扣押了。
林森本來以為自己能回到公安局好好的歇一會兒,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具屍體從天而降,到底還是把自己留住了。
林森要來手套,走上前檢查了這具屍體。
屍體形象非常的慘,他在腰上綁了一根鐵絲,身邊放著酒瓶,而他整個人的體態呈現出一種焦黑的顏色,仿佛是被火燒過一樣,無論如何林森在現場隻能確定這個人已經死了很多天,而且現場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那麼林森就沒有必要在現場逗留,於是直接叫車把屍體拉回了公安局。
屍體旁邊的酒瓶內檢測出了和屋內同樣的毒藥成分,這個人把半瓶農藥倒進了酒瓶裏,一麵喝一麵在自己身上綁上鐵絲,並把鐵絲伸出了長長的一根線直通到天上,然後趁著前幾天雷暴的夜晚爬上屋頂,一麵喝酒一麵被雷劈死了。
這樣高端的死法真讓林森開了眼界。
事發之時,秦劍已經在房頂上躺了很多天,根據他的死亡時間推斷,他是不可能有時間綁架的,而根據他的財力,他更沒有錢雇凶綁架,所以秦劍應該是被高利貸逼死的,他和趙大強一家被綁架的案件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