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乏力的舉起手臂,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心想迷幻症狀又加重了,已經開始出現幻聽了。
然而這奇怪的鈴聲卻未隨著時間消失,吵的鄭東連思考都沒有辦法進行下去,原本就痛的頭疼得更厲害。他耐不住爬了起來,跪在地上敲著自己的頭,想把聲音從腦子裏敲出去,如此掙紮了十幾分鍾之後,他才意識到這聲音可能並不是自己的幻聽,而是真實存在的。
他俯身在車廂裏爬了一圈,最終確定了聲音的來源是距離車廂左上角十公分處的一個區域。他將手按在這塊鐵皮上,甚至能夠感覺到鐵皮在微微的顫抖。
毫無疑問,這東西隻能是周成事先安置在這裏的,鄭東雖然不理解他是什麼意思,但心裏明白肯定不是好事。他怒從心頭起,原本疲乏的身體被這股邪火燒出了些許力氣——又玩老子!
他強撐著身體拿起扔在地上的鋼管,向著發出聲音的位置猛戳了幾下。原來這一塊兒鐵皮下麵並非是半寸厚的鋼板車板,而是事先預留出的一個巴掌大的空洞,空洞裏麵用膠帶粘著一台廉價手機和一張紙條,剛剛便是手機預先設定的鬧鍾在不停的叫喚。
鄭東頹喪的坐在地上,把紙條和手機一並拿了出來,借著照射進車廂的陽光看著字條上的字——
“如果你到現在還沒有出去的話,應該就離死不遠了。”
鄭東皺了一下眉:“廢話,用你說。”
“之所以這樣對待你們,也絕非我的本意,而是世上之事都有因果,報應循環,不應有錯,我不過是來踐行這條真理罷了。我現在所能做的,隻是讓你不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我要告訴你整件事情的始末。”
接下來,周成用了很長的篇幅,介紹了他之前所做的事情。
原來哥哥周明去世之後,他拿到了周明的遺物,去給手機辦理停機的時候,意外查到了周明此前連續播出的那一串號碼。他帶著懷疑和好奇,以自己超高的智商漸漸撥開了整件事的真相,其餘的事情就和林森猜測的一樣了。
周成用漫長的時間理順了和案件有關的所有人的名單,除卻在監獄裏的和釣到了自己無法企及的他省的人之外,他嚐試接觸了每一個自己想要報複的人,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為他們製定一個最完美的死亡方式。
事發時的派出所所長已經退休,他以健康顧問的身份接近他,屢屢邀請他參與登山項目,當所長對登山項目產生了濃厚興趣後,他就故意把他帶到非常危險的地帶,終於選定時機,將他推下了山崖。
至於船上遇難的九個人,實在是一個意外,他因為調查那棟藏汙納垢的樓,意外結識了很多遊走在社會陰暗麵的人,其中有一個前人販子。人販子整個團夥都已經被警察端了,人販子說到他當年的偷渡方式,還頗為自得,那時他們在船廠定製了幾艘船,利用船隻的夾層偷渡,做了好幾年都沒被人發現。不過團夥散去以後,有一艘當年定製的偷渡船隻一直沒有提出來,此時這艘船已經被人賣了,他之前還看到過這條船在跑韓國的航線。
周成得到這個消息以後計上心來,開始逐個接觸這九個人,偏巧這九個人作惡多端,在國內已經混不下去了,全都有了偷渡出國的打算。於是周成順水推舟把他們安排上了這艘船,讓他們藏在船的夾層裏不要出來,說到韓國那邊自有人來接。
其實韓國那邊哪有什麼人?周成在為他們提供的食物中加入了劑量很微妙的百草枯,他們在夾層裏夜以繼日的使用這些有毒食物,等到韓國的時候隻會剩下九具屍體。等到船主因為氣味難聞而發現他們的時候,為了不惹事端,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將他們扔到海裏。那麼九具屍體沉入茫茫的公海,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
至於警察突然艘船,以及九個人之間相互殺戮,這都是周成始料未及的事情,卻給他增加了更多的樂趣。
鄭東繼續往下看。
“而至於你,我原本並不打算這麼快就對你下手,隻是事情已經暴露,我再沒有準備的時間了。因此為你準備的這一場遊戲稍顯倉促,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有多大的勝算。不過你既然已經看到了這封信,就這麼或者是我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