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幾個人都沉默了,除去邱健清提出的這個建議之外,他們的確想不到任何辦法。
“讓我來,”林森說,“讓我來做這個角色。”
邱健清立刻否決了,半開著玩笑說:“那怎麼行,這可是個立大功的機會,我不能輕易讓給你!”
林森的臉色非常端正,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這件事我來做最合適,首先你是刑警隊長,講道理應該是一個性格非常鎮定的角色,即便你發現了這件事有端倪,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瘋掉,像楊克和高登那樣挽起袖子和對方幹,才是符合一個刑警隊長意誌力的選擇。你裝瘋?你覺得對方不會猜到這是你設的陷阱嗎?”
邱健清沉默了,林森說的沒有錯,他素來給人的印象都是雷厲風行,隻遇上這麼一點事兒突然就瘋了,的確很可疑。
林森接著說:“但我就不一樣了。我年紀輕,又一直在學校裏摸爬滾打,意誌力低是正常的,再加上我的職位不高,隻是一個實習法醫,理所當然在局內沒有決定權,所以即便我發現了邪教組織的痕跡,沒有人聽我的話也是非常正常的。我心靈脆弱,沒有地位,沒有權力,沒有關係,沒有錢,說的話沒有人信,發現的案子沒有證據,而且因為我發現了這個證據,很可能像楊克和高登一樣被自殺,可結果還是沒有一個人肯幫助我、保護我,我除了瘋還有別的選擇嗎?”
眾人聽到他說的話,紛紛點了點頭:“沒錯沒錯,有點道理。”
胡天不甘心的舉起手:“這麼說我也能做這個角色,我比他還年輕呢!”
鄭東上下掃了他一眼,不屑的飛了個白眼兒:“你可得了吧,你連1米5高的柵欄都翻不過去,邱隊長說的是裝瘋賣傻,吸引對方的火力,你丫可能直接被人家的火力轟死!我覺得我也行,楊克流浪街頭那一套我也能搞啊!”
林森卻搖了搖頭:“你裝瘋賣傻說服力也不大。”
英寧站了起來:“我——”
其餘四個人同時伸出手指向她:“你坐下!”
英寧努著嘴,有些不甘心地坐回原位,小聲嘀咕:“電影裏麵不都是說,這種炮灰角色應該是像我這個年紀女孩子嗎?那種分分鍾被案情嚇傻,失去理智到處嚷嚷,結果因為是女的沒有人相信的人設我也能裝得很像啊!”
林森說道:“我們知道你很厲害,但這個角色還是我來吧。畢竟在與他們交手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而咱們幾個人裏我資料看得最多,所以贏麵也大一些。”
邱健清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是真的不想讓你來做這件事,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楊克和高登可能就是你的下場。”
林森端起桌麵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我早有準備。”
幾個人沉默無言,默認了林森的決定。
鄭東把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裏,忽然用一種奇怪的語氣發問:“我說林森,講道理你也才20來歲,和胡天差不多呀。但是你這個人我看不透,你身上肯定還有事兒。”
林森笑了一下:“我那點事兒都寫在檔案裏,你們不是已經看過了嗎?八代貧農,身家清白,從少先隊員到共青團員,政治上一直追求向上,還能有什麼隱瞞?”
鄭東搖了搖頭,挑起眼睛看著他:“不對不對,我看人很準。你肯定有事。”
林森低頭看著自己掌中的茶杯,晃了一晃,茶葉在褐色的茶水裏上下沉浮。
“你想多了,人這一輩子就像我這杯中的茶葉,年輕的時候總要飄一飄晃一晃,以為自己活得很激蕩,等意識到飄的高轉的快的人究其根本還是在隨波逐流,人的意誌並不能決定多少時,自然就沉下來了,我就是落下來的比較早而已。”
胡天倒吸了一口冷氣:“林哥,我怎麼感覺你跟老大爺似的,像咱們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不好嗎?”
鄭東哼了一聲,用手敲了敲桌子,他並不相信林森所說的話:“別用這些俗事誘惑你林哥,我看啊他心裏有大事,很大的事,就譬如你懷裏抱著一個金元寶的時候。決不會輕易為一塊錢動臉色。我雖然不知道他懷裏抱的是什麼元寶,但和這個元寶相比,酒色財氣聲色犬馬乃至於死亡威脅或者是別的玩意兒,都就值一塊錢,他看不上。”
在場眾人竟了幾秒鍾,接著胡天倒吸了一口冷氣:“英寧,你再好好看看那個名單上麵有沒有這兩個人,我覺得這兩個人一個教主一個護法,太適合去搞邪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