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養媳?!”蘭梓薏轉過身,以一種震驚的眼神望著他,但僅此幾秒,就別開了視線,“你聽誰說的?”
端木翔緊緊地盯著她的目光,眸裏的暗流清澈了許多,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聲線也愈發柔膩,“兩所學院幾乎傳遍了,看你這麼吃驚的樣子,難道這個消息純屬造謠了?”
“那是肯定的。”蘭梓薏氣惱得漲紅了臉,“童養媳?都什麼年代了。”她隻不過是寄住在白家,到底是誰這麼沒創意,居然連童養媳都編的出來?
見她這全然不知情的氣憤樣,心中的壓抑忽而釋放了出來,頓時清爽許多。起風了,他溫柔的聲線蘊含著幾許猜疑順著涼風飄了過來,“薏,你住在白家是……”他三緘其口,唯恐對上她質疑的目光。
兩人分手後,他來到B市,但依然保留著A市的移動卡,他一直等待著她的來電,可惜一次都沒有接收到來自A市的電話,哪怕手機不曾關機。當知道她來B市時,他極其激動,也有些失望。她來B市的話,他們的距離就縮小了許多,可是一年都沒聯係,他怕有人代替了他。
那時的他,終於體會到頹廢的感覺。但是,蘭梓薏是他十七年遇到的唯一一束光啊,他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她?
就在他打算繼續補上後句話時,蘭梓薏給了他沒有意料的答案。
“我和白家是親屬關係,同時他們也是我的恩人。”她扶上拱橋上的雕石圍欄,帶著感激的笑容,眺望遠方那片綠蔭林子。
媽媽臨終前,曾幾次三番的撥通遠方親戚的電話,拜托他們照顧自己,可幾乎所有的親戚都以借口掛了電話。她能理解他們都是有家庭的人,開銷僅夠自己的家人所用,她一個外人加進去,肯定增添不少壓力。阻止了正打算打電話給另一位親戚的曹律師,然後握住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向她保證自己會照顧好自己,不用麻煩別人。最後,母親撐不過病痛的折磨,帶著遺憾的笑容離開了人世。
在她接受自己將要一個人在這世上生存的現實時,那位銷聲匿跡的姥姥現身了,並將她帶回了白家,而白家的人不以貴族的身份看低她,視她為家人來看待,雖然白祁睿之前有刁難過她,但那隻是不習慣生活裏多了個人而發出的牢騷,並非惡意,而他現在也以兄長的身份來關心她,讓她更能融入這個家庭。
白家的人,沒有一位她不感激的。
端木翔微怔,臉上寫著沒有意料到而顯出的驚愕,“親戚?”
蘭梓薏點點頭,沒再細說,端木翔是暗洛學院的學生,她不想對他透露太多。不管他是關心她的境況,還是想從她這裏套出關於白家的任何事,她都不想再繼續下去。
她偏頭望他,麵上此時掛著少女皆有的八卦笑容,“我聽說端木氏集團成功收購吳氏集團,為了慶祝這次項目,你和吳氏千金的訂婚日提前了,皆大歡喜啊!”
柔情的眸光頓時一收,那些浮光掠影此刻在腦海中變得清晰無比。他沉默片刻,心虛地對她撒起了謊:“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她不提起,他都忘了他們之間除了有白祁睿幹擾外,還有他那可恨的聯姻。
“哦,看來凡那家夥又在瞎編了。”蘭梓薏咕噥著,瞥見端木翔疑惑的目光,她幹笑幾聲,“這件事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還揚言那位千金是他的堂妹,要去慶祝呢。”
毫無笑意的笑聲笑起來是有多麼的不自然,蘭梓薏深刻體會,她尷尬地收斂起來,眸裏的光澤恍惚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最終,她鼓起勇氣麵對他,端詳這張曾在腦海裏臨摹過無數遍的麵孔。一年的漫長時間內,她多次幻想他會後悔當初的決定回來找她道歉的場麵,也曾想過那隻是他的一場惡作劇,一久後又會像往常一樣將她摟在懷裏坦白一切。可幻想還是有破滅的時候,她也和其他失戀的女孩一樣失聲痛哭,魂不守舍。但隨著時間的消逝,心口的那塊窟窿也融合了,她將那個人藏在了心間的最深處,從此不再觸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