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另類相聲青年有話說(2 / 2)

《六裏莊豔俗生活》在上演以後,取得的效果和反響超出了東東槍的預期。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這部劇在惹人發笑的同時,也讓一些觀眾掉下了眼淚。這些都給予東東槍繼續創作下去的動力,但他說自己並沒有一個具體的計劃:“因為現在即便再寫一部戲,好像也超不過‘六裏莊’,我希望未來的作品能比‘六裏莊’有更大的進步,但同時我也時刻想著未來有沒有不一樣的、新的玩法。”

東東槍解讀青年相聲

笑料時效性越強越好?

在舞台劇和國外的脫口秀裏,時效性是一個搞笑的重要法寶,就是拿大家熟悉的、身邊的、最近的事情來抓取笑料。這是一個很常用的辦法,同樣也是一個比較廉價的做法。

現在有一個不好的現象,相聲越來越變成一次性的東西了。第一是它可供演出的生命周期很短,這次演了,過一個禮拜事兒過去之後就不能演了;第二是很多相聲變成隻能聽一次的相聲,以前的相聲不是這樣的,馬三立、侯寶林、劉寶瑞的相聲都可以被反複欣賞,比如侯寶林的《賣布頭》,這個聽一遍就知道他是怎麼吆喝的,但下次我還想聽他唱。因為他已經把語言變成藝術。現在的相聲有很多已經不講究這些,有很多演員在台上語氣鬆懈、口齒不清、節奏混亂,隻能靠不斷的講新鮮的笑話來引大家發笑,這真的是一個歧途——隻靠新奇的段子來吸引大家,而忽略語言本身的作用;隻靠搬演或創作出別人還沒來得及接觸到的新笑話來吸引觀眾,而怠慢了舞台藝術的本質。

年輕一代顛覆了哪些傳統?

現在相聲作品的結構跟以往的相聲有很大的區別,過去每段相聲基本上分兩個部分,前麵那部分叫“墊話”,後麵叫“正活”,墊話基本上相當於咱們寫文章前麵的一個引子。從郭德綱開始,墊話的部分被拉長了許多,為什麼呢?因為墊話更自由,敘事結構可以很鬆散,這個是以往相聲很少出現的。甚至現在很多段子發展成了沒有什麼正活,沒有邏輯,甚至沒有主題,隻是一堆零散的笑話堆積在那兒。

第二是具體到包袱上,現在相聲的包袱種類遠比當時豐富,有很多更現代的、更網絡化的、更西方化的方式,比如對諧音、歧義的運用比以前多了很多。以往的包袱往往是前後連貫,比如馬三立的很多段子,前麵所有敘述都是為了最後那個包袱服務,在現在年輕人的相聲裏很少有這種東西,恨不得每一句話都是獨立的一個包袱,包袱要更密集得多,似乎也隻有這樣才能適應現在這些觀眾的要求。

台灣相聲現狀如何?

台灣相聲似乎並沒有真正蓬勃發展過,據我所知,台灣並沒有長期固定演出的相聲團體、相聲劇場。當年的老藝人們早已退出江湖,年輕的專職說相聲的演員也並不多,好像並沒造成太大的影響。我猜,現在的台灣,所謂“相聲演員”加一塊不超過二十個吧?表演工作坊和相聲瓦舍,都並不將自己的作品定位為相聲,馮翊綱老師等也一直表白說自己不是相聲演員,實際上人家誌不在相聲,也並沒有這個責任。

誰是相聲青年中的佼佼者?

因為我現在不太去茶館、劇場看演出,所以說我現在腦子裏所謂好的年輕相聲演員,有很多還是我當年在德雲社初期的時候,看到的德雲社那些相聲演員。

我其實一直覺得何雲偉是年輕相聲演員當中的佼佼者,他的相聲跟其他年輕人的相聲比起來,還是更像相聲,包括他的基本功也很好,但你看他現在的影響力似乎不如其他的一些年輕相聲演員更大,挺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