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一個包間,放縱歌唱,我們好久沒有兩個人唱歌喝酒了。
以前晚上總是被耀仔叫過去一起玩,為了生意,為了在深圳活下去,不喜歡也得去,耀仔說:“弟妹,我知道,你把我兄弟看得緊,沒有關係,你一起去,你就陪麥子兄弟,我照樣給你小費,怎麼樣?哥不虧待你們吧?”
梁鳳書是極其不願意去的,她也不願意讓我去,可是必須得去,我們需要朋友,需要認識更多的人,需要有人給我們平事,她裝著高興:“耀仔,這麵子我無論如何也得給,我當然要去,我男人隻能我陪。”
耀仔十分高興,又很認真的說:“隻一點,在別人麵前叫我耀哥,哎,你兩個小東西,天天喊我耀仔,我不計較,但是,在外麵,一定給哥一個麵子,弟妹,沒問題吧?”
“行,怎麼不行,你都說給我發小費了,當然叫耀哥啦。”
對於耀仔來說,出去玩,一晚上多花千兒八百的,沒什麼感覺,他真給梁鳳書小費的,梁鳳書也要,玩了出來,我們請大家吃宵夜,差不多也就那些錢,貼也貼不了多少,耀仔覺得我們很是“懂事”。
生意並不好做,加上我和梁鳳書的臉皮都不夠厚,剛開始的兩個月,差點讓我們堅持不下去。
從早守到晚,問的人絡繹不絕,成交的寥寥無幾。我們以為影印和翻譯能掙到錢,在我們調查市場時,我們隻知道少有同類型的店,沒想過為什麼沒有幾家這樣的店,因為需求量少。
影印和日語翻譯是梁鳳書的長項,工廠的文件大多都是她負責,我對相關設備的使用也都非常熟練,我們以為一次性投入設備以後,剩下的就是等著收錢,情況很是讓人失望,不隻需求量少,價格也便宜。
好在梁鳳書長得漂亮,很多老外看我們掛著翻譯的牌子,再看看梁鳳書的模樣,讓梁鳳書去陪他們逛市場,使得我心裏極其不舒服,梁鳳書知道我的擔心,隻在我們所在的市場逛,對於老外提出要去其它市場逛,願意給更多的錢,她一概拒絕。
生活是條未知而曲折的路,需要橫下一條心往前走,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走著走著,或許就柳暗花明了,當然,也有很多人折戟沉沙。對於我來說,我已經到達出門前想到達的地方,並且證件全都辦好,這已經是很幸運了,加上我本來就一無所有,失敗了,大不了去找工作,甚至幹苦力也無所謂。
梁鳳書見我每天為了生意憂心忡忡,她安慰我:“沒關係,這錢要是沒了就沒了,別有負擔,大不了我們一起去工地上扛鋼管。”說是這樣說,我知道,那太殘忍,梁鳳書傾注了所有希望,她不願我們分開,她不說,我不說,但她知道,我知道,在如此殘酷無情的都市裏,如果我們被迫各自去工作,愛情基本上就會結束。
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如果工作的地方不在出租屋附近,很難再每天回到出租屋裏。那時沒有地鐵,早晚上班高峰期,公交車堵在路上比走路快不了多少,公交車上沒有空調,人挨著人,陌生人的汗水交織在一起,人肉味熏得人難受不說,小偷還猖狂無比。
如果我們一個月見不了幾次麵,工作又苦又累,收入又入不敷出,無論我們多麼愛著對方,這份愛也會很疲憊,疲憊到最後我們不得不放棄,愛情就可能“夭折”,為了愛情,我們必須成功,所以梁鳳書說:“麥子,放心吧,老外占不了我的便宜,就帶他們在我們這個市場逛,絕不走出去,你都看得見的,眼下生意不好做,每天有些收入也好。”
從最開始,梁鳳書就與我商量好,決不叫耀仔叫哥,要不叫他老板,要不叫他耀仔,梁鳳書說:“他一個流氓,我們叫他哥,即作踐我們自己,也讓他覺得我們是他小弟,不利於長久發展,說不定他還逼你去打架生事,我們依仗他,但我們不怕他,他的錢投進來了,生意我們就是合作者,他的其它事情我們一概不管,虧了他得認,掙了分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