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川手一揮:“把車開進去!”
兩輛越野車駛進臨時工棚大門。
平常間隻有拉工地所需物資的車駛進工棚院壩,今天這麼早來了兩輛越野車,幾個早起民工麵現吃驚神情。
鄭碧容從屋子走出來,看著壩子裏車,轉臉徐建川。
徐建川說:“鄭姐,他們來了,在我辦公室辦手續吧!”
鄭碧容說聲是,與提著兩口大箱子的幾個人走進徐建川辦公室。
手續辦得出奇順利,文件是準備好的,徐建川、張正強分別簽字。
鄭碧容清點現鈔,當然不可能一張張清點,錢從銀行拿出來,一疊一萬,兩百疊,整整兩大箱子。
鄭碧容蹲在地上清點現鈔,偷看民工看到錢,傻了眼。
拿得到工錢了,偷看民工要叫喊,聲音卡在喉嚨裏,叫喊不出來。
偷看的民工趕緊跑回屋子,也就兩三分鍾時間,所有民工從屋子裏跑出來,站滿一院壩人。
徐指揮說一個星期內發工錢,這才第三天,說發就發,昨晚見徐指揮給鄭主任商量工作,民工也看出些情況,但是沒見到錢,不敢相信。
現在看到錢,一萬一疊,整整兩百疊,民工激動心情可想而知。
徐建川、張正強簽完字,鄭碧容清點好錢,辦清楚接交手續,張正強拿著文件匆匆走了。
那片土地是借款擔保,張正強要去那片土地立標誌,同時,他要盡快把觀光農業搞上去,不能讓地片土地荒著,給錢書記、伍總可乘之機。
徐建川、鄭碧容走出屋子,民工全站在院壩,看著徐建川、鄭碧容,不說話,諾大工棚沒有一點嘈雜聲。
徐建川麵色嚴肅,看著一院壩民工,什麼叫揭竿而起,他感覺得到,這有點揭竿而起的味道。
民工拿到四個月工錢,解決養家糊口的問題,他現在隻要發出一個號令,民工會毫不猶豫響應,如何保存和發揮民工這種情緒,這是他必須考慮的事情。
徐建川需要民工這種情緒,他轉臉看鄭碧容。
鄭碧容知道應該講話了,她往前站了站,看著一院壩民工:“大家看到了,工地接到兩口箱子,裏麵裝的全是錢,足夠咱們發工錢!”
民工如夢方醒,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齊齊看向徐建川,徐指揮說話算話,講了一個星期內發工錢,硬是一個星期內兌現,是說一不二的好指揮,一個個麵露感激之情。
徐建川怎麼看不出來,民工臉上僅是感激之情。
“想知道錢怎麼來的嗎?”鄭碧容抓住民工心理,“這錢是徐指揮看著大家工錢無望,不顧個人前程,擔著政治風險、經濟風險借來的!”
“大家領到工錢,養家糊口,一家老小高興!”鄭碧容進退一步道,“可是大家知道嗎,徐指揮弄不好要丟掉工作,還要還一輩子還不完的債!”
“我說這話一點不假,大家要是不相信,你們拿工錢,徐指揮的大麻煩就來了!”鄭碧容的話語講得肯定,絕不是聳人聽聞,意在引起民工關注這事。
“別說得那麼嚇人!”徐建川說話了,表情輕鬆,給鄭碧容神態完全是兩個樣子,“王鄉長、汪鄉長貪汙大家工錢,鄉政府不會不管這事,但多久才能得到工錢的確是個問題!我給大家一塊兒出力流汗,大家幹得辛苦,拿不到工錢我一樣要負責!”
鄭碧容插話道:“正因為鄉政府想不起辦法,錢書記無計可施,徐指揮迫不得已,才擔著風險借錢給大家發工錢!”
“我有可能不再給大家一起幹固沙、綠化工程了!”徐建川適時拋出一句,他看著民工,一臉不舍表情,“但是,大家有事找我幫忙,能幫我一定竭力全力!”
徐指揮的話誰聽不明白,大家得到工錢,徐指揮要挨處分,天下竟有這樣的事情,民工吃驚不小,既而憤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