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錢發下去後,錢書記有可能對我采取措施!”徐建川麵現焦慮,畢竟自己是個不起眼的工作員,獨木難支,難以抗拒大權在握的錢書記。
小小工作員,自作主張,舉債兩百萬發民工工錢,好大的膽子,鄭碧容意識到這一點,俏臉沉下來,神情冷冽,恨恨道:“真那樣的話,我叫民工找他的麻煩!”
有鄭碧容配合,徐建川暗自放心,據他對鄭碧容的了解,言出必行,值得信賴,他說:“發工資時,把錢的來曆告訴大家!”
“知道了!”鄭碧容點點頭,鄉政府工作幾年,別看她為人處事漫不經心,已經知道什麼叫馬踩著車。
徐建川在鄭碧容房間,分析工錢發下去後可能出現的情況,商量解決的辦法。
夜向縱深推進,繁星璀璨,大地朦朧,民工在激動興奮中入睡。
風不吹蟲不鳴,工地靜寂,一切如常,隻等東嶺日出,迎來新的一天。
誰也不會相信,光明鄉政府兩個不起眼的年輕工作員,在固沙、綠化工地夜晚,醞釀沒有人敢想的逆天事件。
徐建川要實現自己大計,沒有可行之路,隻有放手一搏,即便獨木橋下萬丈深淵,他也必須從獨木橋衝過去。
東方一抹晨曦,太陽冉冉升起,空氣格外清新,鳥兒樹枝頭唱歌,露珠樹葉尖悄然滴地,霞光滿天,薄霧微微,彩雲依稀,天空給水洗過一樣潔淨。
徐建川午夜兩點入睡,淩晨四點醒來,注定是不平凡的日子,他心中醞釀的大計將從今天具體實施。
與錢書記碰撞無可避免,結果怎樣,他不得而知。
嚴格說來,徐建川可以選擇不與錢書記碰撞,但不碰撞造不出聲勢、不碰撞將一事無成,舉債兩百萬,絕不可以默默無聞,目的就是要天下皆知。
徐建川心裏明白,民工到目前為此,還認為他借債發工錢是責任所在,並沒把他擔著風險借債發工資當回事。
錢書記更是沒把他放在眼裏,還以為他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舉債發工錢的結果,沒幾天民工把他擔著風險借錢發工錢的事情淡忘,錢書記卻把他擅自作主舉債發工錢的事情當著違紀處理。
到頭來,民工拿到工錢把他忘得一幹二淨,組織把他違紀接受處分決定裝進檔案袋,他心中大計最終成為泡影。
徐建川才不做得不償失的事情,既然要做,就放開手腳拚搏一回,對自己負責、對他人負責,在拚搏中崛起,成就自己和他人的事業。
徐建川走向工棚大門,走出工棚大門,站在工棚門前,舉目向簡易公路那邊望去。
涼風悠悠,薄霧嫋嫋,工地道路溝渠縱橫,保坎堅實,綠化植被嫩綠一片,徐建川帶領民工摸爬打滾兩年,把這裏打扮成名符其實的新娘子,誰看了不從心底喜愛!
兩輛越野車由遠而近,張正強如約而至。
張正強有眼光,三百畝土地擺在那裏,他不會不來,盡管如此,見到小車那一刻,徐建川內心還是抑製不住狂喜,他心裏清楚,若是沒有這兩百萬元,他將一事無成。
徐建川迎上去,越野車停下來,第一輛車副駕座窗門伸出張正強的頭:“徐指揮,錢來了,一分不少你!”
盡管昨晚張正強電話告知錢已湊齊,一早過來,徐建川內心還是空落落的,畢竟臨時變卦的事情多的是,別人可以不當回事,他卻輸不起。
徐建川心跳怦怦,錢已到位,民工工錢發下去,緊接著發生的事件注定驚動縣委,自己結局如何不得而知。
發民工工錢,挑戰錢書記權威、損害錢書記利益,還直接威脅隨錢書記崛起的勢力。王鄉長進去了,錢書記不願意看到崛起一股新勢力與他作對,必然做出強烈反應。
徐建川也不想得罪錢書記,但他不願意做一事無成的人,要想不成為池中物,隻能如此,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