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工資由鄭碧容造冊,民工領工資簽字、蓋手印,應該不是問題。
工地購買工具、一些必要開支,由鄭碧容出具單據,單據有證明人、有收貨人簽字,不應該出問題。
徐建川經過認真分析,得出結論,如果縣財政把錢撥到鄉上,問題應該出在鄉上,不應該出在工地。
事情大體明白,徐建川給自己定下調子,冷靜對待,不亂講話,自己不講自己有沒有問題,也不講別人有什麼問題。
他打定主意,坐等水落石山,還自己清白!
想透徹了這一點,徐建川心緒穩定下來,身體再次倒在床鋪上,他明白自己的處境,要想應付過去,一要保持頭腦清醒、二要保持身體體力。
既來之則安之,徐建川睡了過去。
聽到“起來、起來”吆喝聲,徐建川從沉睡中醒過來,重新回到被囚禁的現實。
他坐起身體,揉揉眼睛,樣子有氣無力。
一人喝道:“坐過來!”
徐建川雙腿挪出床邊,站起身走過去。
兩人坐在書桌旁的獨凳上,隔著書桌有一個獨凳,徐建川打著哈欠,落坐獨凳。
一人問:“知道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嗎?”
“我要喝水!”徐建川說。
“你隻知道喝水?”
“我要喝水!”
“回答問話就給水喝!”
徐建川瞟眼那人,懶得說話的神情。
“知道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嗎?”
“我要喝水!”
“回答問話給水喝!”那人把一杯水放在桌上,“知道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
徐建川瞟眼那人,心說,我若說不知道什麼事被帶到這裏來,你們要說我不老實!我問是不是民工四個月沒發工資的事情帶到這裏來,你們非得要叫我交待違紀犯罪行為!
還是不說話為好,越說越說不清楚事情。
“你故意給我們耗時間!”一人怒道,“我看你要喝水是假,真正想的是不喝水!”
徐建川說:“我要喝水!”
雙方僵持,辦案人員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一肚子嘔氣,原本要給徐建川水喝,現在都不給了!
一個小時過去,兩人無可奈何,看看手腕上時間,走人。
屋子隨即走進來兩人,坐在剛才兩人坐過的凳子上,繼續剛才的問話。
“知道為什麼被帶到這裏嗎?”
“我要喝水!”
“頑抗隻有死路一條!”
“我要喝水!”
“你想用喝水掩蓋違紀犯罪事實嗎?”
“我要喝水!”
“水杯放在桌上,老實交待違紀犯罪事實,要喝幾杯喝幾杯!”
“我要喝水!”
徐建川給辦案人員耗上了,辦案人員火冒三丈,卻拿著徐建川毫無辦法,唯一的辦法,你要喝水,不交待違法犯罪事實就別想喝水!
水,成了徐建川的意誌。
水,成了辦案人員對徐建川施壓的手段。
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願意敗下陣來,誰敗下陣,誰就宣告失敗。
也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換了多少個兩個人,徐建川感到睜不開眼皮、直不起身體,他內心恍惚,眼前出現幻覺,好幾次差點順著辦案人員的思路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