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個小時,進來兩個人。
徐建川躺在床上,自己無憑八故被人帶來這裏,對進來人不予理睬。
一人說:“起來!”
徐建川動動身體,表示知道了,過了會兒,慢騰騰坐起身體。
進屋子的兩個人各自坐一個獨凳,看著徐建川,目光鷹隼般銳利,像是在欣賞獵物,研究如何下手獵物才能輕易就範。
一人問:“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嗎?”
既然被帶到這裏來,肯定有自己講不清楚的事情。
既然講不清楚,所有回答都多餘。
既然回答多餘,不如不回答任何話題。
徐建川有了定盤心,要求道:“我要喝水!”
原本那人是要給徐建川喝水的,見徐建川態度不好,沉著臉:“我問你話呢!”
徐建川重複道:“我要喝水!”
不回答問話,嚷著要喝水,以為來這裏做上賓啊!
一人怒道:“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嗎?”
“我要喝水!”徐建川聲音雖然很低,語氣卻十分堅決。
“你應該明白,到這裏來不是走親戚!”一人告誡道,意思明白,來到這裏,沒有人給你端茶遞水,事情不講清楚,沒有提要求的權利。
“我要喝水!”徐建川繼續要求。
“講了給你喝水!”一人看著徐建川,語氣緩和下來。
“我要喝水!”徐建川隻有一句話。
兩人鷹隼般目光盯著徐建川,很是惱火,兩人審訊過不少人,大多處級,他們隻要進了這樣的房間,要麼哭喪著臉、要麼驚駭恐懼、要麼麵色蒼白、要麼搖尾乞憐。
也有人暴跳如雷,但他的眼神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官威的回光反照,很快就會痛哭泣憐,坦白交待自己的罪行,乞求組織寬恕,重新做人。
這個年青人卻大不相同,進了這間屋子反到像別人欠了他的“水”,隻有一句話,“我要喝水!”
兩人十分惱火,眼睛瞪著徐建川,你搞清楚點,我們在查你的問題,沒有欠著你的“水”!原本要給你喝“水”,你這種態度,必須得交待犯罪事實再喝水!
一個小時過去,兩人提問,徐建川“我要喝水”,問不下去,兩人站起身體。
一人說:“我們有的是時間,也給你足夠時間,考慮好了再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被帶到這裏來!”
徐建川理也不理,要理,他隻有一句話,“我要喝水!”
兩人走出房間,“怦!”房間門撞擊聲,“啪!啪!”反鎖門聲。
房間死寂,仿佛陷入無底深淵!
房間門撞擊聲,反鎖門聲、房間隨之死寂,仿佛無限壓力,震懾徐建川。
兩人走了,徐建川冷靜分析,應該事出有因,自己是固沙、綠化現場負責人,紀委認定自己有犯罪問題,才會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
民工四個月沒有發工資,他多次找過王鄉長、汪副鄉長、經濟辦謝主任,得到的答複是,上麵沒有把工程款劃撥下來。
現在看來,事情並不是王鄉長、汪副鄉長、謝主任講的那樣,而是有人貪汙了工程款。
如果工程款撥劃到了鄉政府,能貪汙到工程款的隻有王鄉長、汪副鄉長,經濟辦公室謝主任。
表象看,自己是工地工程負責人,應該是貪汙工程款的犯罪嫌疑人之一。
縣上有沒有把工程款劃撥到鄉政府,徐建川不知道,但有一點他知道,民工工資花名冊上報謝主任,購買、修理工具的經費在謝主任那裏憑票報銷,由汪副鄉長、王鄉長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