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抿著嘴微微笑著,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長了個小東西,要切掉。”
遲曼曼端著餛飩的手不知怎麼抖了一下。
“長了什麼?”車思晴好奇道。
“一個小腫瘤,醫生說拿掉它可能會觸碰到我的某根神經,也許等我醒來以後,會忘記所有的人!”弗洛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笑意,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懼怕與擔憂。
車思晴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轉臉看向遲曼曼。
遲曼曼立馬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你高燒一直沒有退,咱們隻是被安排到這兒來做個檢查。”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她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用以哄騙車思晴的。
弗洛看了眼床頭名牌上的字,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笑了下。
車思晴的狀態果真並不好,一碗餛飩將將才吃完,就又開始犯困了。遲曼曼替她將被子蓋好,又將吃完的空餐盒送到茶水間的垃圾站,回來的時候,見弗洛依舊還在她們房間外的走廊上。
“國內的醫生沒有把握的事情,並不能說明國外沒有。車小姐,我替你打聽過了,像你妹妹這種問題,在國外是有很大治愈幾率的,譬如h國……”
“謝謝你夫人。”遲曼曼隨即打斷她,“我沒有這個能力。”
弗洛微微頓了下,“你是指經濟方麵嗎?這並不是問題啊,我可以幫你們這個忙……”
遲曼曼看著她的眼神微微有些涼意,“弗洛夫人,如今的我,除了思晴這麼一個親人,什麼也沒有。我不明白,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她不是個不知道人情世故的人,從上午到現在,這個叫做弗洛的女人,不僅對她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主動搭訕,更加對車思晴的事情表現的格外熱心。一個沒有所圖的人,怎麼可能會這樣主動?
原本還說得一臉熱心的人神色突然間僵了一下。弗洛那張精致的臉上漸漸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我想車小姐可能對我存在一些誤會,我不過是覺得你看著眼熟,有眼緣罷了。”
如今的遲曼曼,對於別人說她看著眼熟這件事情,既是敏感而又免疫。她知道要單單是她遲曼曼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值得人關注的地方,而那些關注到她尤其是覺得她看著眼熟的人,幾乎無一例外是因為她的長相與另一個人相似。
“承蒙夫人錯愛,我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人,沒有任何的背景和可利用的價值。倘若夫人僅僅是因為我的長相,很遺憾告訴夫人,你絕對是認錯人了。”
遲曼曼淡淡地將這番話給說完,算是將自己所有的態度都給表達的清楚了。
弗洛靜靜地看了她一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我想是我的態度可能太過急切讓你誤會了。不過請相信,我並沒有什麼惡意。車小姐可以不接受我的幫助,但還是請接受我的建議,我親自谘詢過,你妹妹的情況,國外治療是有很大把握的。”
這個叫做弗洛的女人後來再也沒有來打擾過遲曼曼,也沒有再樓層中再遇上過她。遲曼曼原本也以為不過就是一個插曲而已。隻是在一個星期之後,車思晴的主治醫師找她談話的時候,她才再次想到了這個女人。
“十分抱歉,車思晴目前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太樂觀,繼續保守治療的效果也不會太好。我建議如果有一定的條件的話,不然你們可以聯係一下國外的醫院,他們是具備這樣的治療條件的。”
遲曼曼甚至覺得醫生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態度竟然是十分肯定的,就好像車思晴隻要去了國外治療,就一定會好的,然後突然便響起了那天弗洛的建議,她也曾同樣的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