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太頓時翻臉,“她這是什麼意思?說給安排一下,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就這麼不鹹不淡地就把我給打發了?寧簡憶,她這是什麼意思?”
沈君澤正沉浸在明明已經與寧簡憶通上了電話,卻沒有來得及聽一句她說話的失落當中,聽見沈太太這無情而憤怒的質問,頓時有些煩躁起來。“她說安排了,自然會安排的,我們現在就先等等吧!”
“等什麼等啊?你爸爸都這個樣子了,還要怎樣等啊?我就說麼,將性命交到別人手上,是不靠譜的事情。這寧簡憶說翻臉就翻臉,現在你爸爸這個樣子,不就是在等死嗎?!”
她這對寧簡憶十分不滿的情緒讓沈君澤左右為難,既想著為寧簡憶辯解,又不知道如何開導她,最後幹脆拎著手機走到走廊的另一頭去。
沈君澤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再次撥了電話。
這回隻響了一聲,便接通了。
“喂。”
寧簡憶隻淡淡的一個字,聽的他一時間悲喜交加,竟然險些落下淚來。
沈君澤沒有想到,這麼多的日子過去了,他尋尋覓覓,總以為那個打不通的電話早已經關機停機,卻沒想到寧簡憶依舊保留,甚至還能接聽。
他所有的痛苦,竟然是來源於自己輕易的放棄。
“我……”沈君澤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寧簡憶聽出是他,頓時也沉默了。片刻之後,她熟悉的依舊平靜淡漠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人了,明天中午就能到。”
沈君澤隻覺得臉頰上一陣熱流滾過,他想說他打這個電話不是為了向她確認給沈彥桓安排治療的人的情況,想問她這些天過的好不好,去了哪兒,還想問她為什麼要這樣決絕地與他分開,甚至還嫁給了別人……他想問她的話太多太多,隔著許久未通的電話,內心翻騰的如海浪般洶湧。
沈君澤強行抑製住自己喉頭的哽咽,最終也隻是淡淡地應了聲,“謝謝!”
他確實要感謝寧簡憶,不管沈彥桓的病情將會如何,總之寧簡憶已經為之付出了許許多多。
在內心深處,他是愧對寧簡憶的,但是同時,更加感激她。感激她這一路走來對他的包容。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沈君澤的心如擂鼓一般動蕩不安,突然聽見她說,“好,那就這樣。”
是極其淺淡的一個聲音,聽不出有任何的情緒在當中,沒有置氣沒有不滿。就和從前每一次與她打電話時一個模樣,話說完要掛的時候,寧簡憶總是會加上這麼一句,然後就是彼此再見。
沈君澤心頭一緊,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電話已經掛斷了。
他的眼眶一熱,還沒等心頭的情緒湧上來,手臂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沈太太整個人緊張焦慮的像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病人一般,緊緊捏著他的胳膊,“怎麼樣了?她說她來嗎?”
沈君澤搖搖頭,“她不來。”
沈太太突然一把將手給鬆開,聲音立馬揚了起來,“我說什麼來著?這個寧簡憶就是不可信!再怎麼說她和你也算是夫妻一場,就算是沒有結婚,那也是叫過我們爸爸媽媽的,怎麼好好就這樣翻臉不認人了?這都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
“媽!媽!”沈君澤覺得他快要被沈太太這喋喋不休的惡言惡語說的腦袋要炸開了,連忙將她給製止住,“我隻是說她人不過來,沒有說她不願意救爸爸,簡憶已經安排好人了,明天就到!”
沈太太愣了下,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你確定?你確定她不是在騙你。不是因為上次你悔婚的事情而心中記恨,報複在你爸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