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眼皮子跳了跳,“媽你說什麼呢?”他心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憋悶感,既為自己沒有能夠和寧簡憶再好好說上一段話,也為沒有能力阻止沈太太說這樣的話。
“我說的有問題嗎?你說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麼回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當初是為了你爸爸的病才訂的婚走到一起的,你們兩動不動就這樣任性妄為,這難道不就是拿你爸爸的命在開玩笑嗎?”
“好了媽!”沈君澤終於忍不住爆發,他沒有想到沈太太竟然是這樣看待他和寧簡憶的感情,更加沒有想到她會將沈彥桓的病情反複歸責到他和寧簡憶的感情上來。
所有的悲憤傷心與絕望彙聚到一起,沈君澤總算是忍無可忍,“爸爸現在已經這樣了,我們安靜一點好不好?不要將這件事情責怪到不相幹的人的身上好不好?寧簡憶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難道要因為她努力了,卻沒有救回爸爸,就斷定是她害爸爸這樣嗎?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太不公平了!”
沈太太的臉色白一陣青一陣,她嘴唇哆哆嗦嗦地,滿臉充斥著對眼前人的失望“小澤你是在責怪我嗎?”
沈君澤無奈,“不是我在責怪你,是你在責怪我們,怪我,怪寧簡憶!媽,無論我和寧簡憶之間發生過什麼,我都希望你能夠理智地對待她,爸爸會有今天這樣,真的不是因為她才造成的!”
“好!好!”沈太太怒意未消,“你現在當家作主了,你說的一切都是對的,你我說不得,寧簡憶我更加不能說……”
沈君澤隻覺得自己為難的快要崩潰了,沈太太說寧簡憶是不公平的,可是他知道自己這樣說沈太太也是有傷她的心。心頭糾結了半晌隻好上前一把將沈太太攬著,“媽!媽!”他不得不緩下語氣來,“我能夠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你都是因為擔心爸爸……我們都不說這些了好不好?現在他在醫院,也已經安排了人過來給他用藥治療,我們現在要好好的,保持心情平和,才有精力照顧他,你說對嗎?”
沈太太掉了一會眼淚,見他的態度還算是不錯,說的話在情在理,總算是緩了緩情緒,“那……明天再來,是不是太晚了點?”
沈君澤對此也很無奈,可是寧簡憶現在不願意過來,既然已經能夠安排了別人,就已經不能夠要求太高了。“已經很快了,不晚的。”他不得不安慰她,“人家很快就來,不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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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仿佛格外的順利。離八點還有五分鍾的時候,允肖杭迎親的車隊準時地來到了酒店。
彼時遲曼曼的妝容發型早已經裝扮完畢,低低盤著寬鬆發髻上別著墜了紅寶石的流蘇,與大紅的嫁衣渾然一體相得益彰,顯得遲曼曼格外的溫婉動人。
允肖杭穿的是一襲傳統的婚禮長袍,黑色的衣襟上同樣金絲繡著繁複的花樣,既顯得喜慶,又不失穩重低調,倒是和他平日裏的性格一樣。
看慣了他平日裏身穿軍裝西服的模樣,第一次見到他穿這樣的古裝,遲曼曼隻覺得很是驚豔,雖說少了幾分尋常時候的英姿,卻是顯得他整個人玉樹臨風俊逸風流。看著他麵帶淺笑朝他緩步走過來,整個人竟然一時間忍不住愣住了神。
允肖杭走到她坐著的床邊,突然間將臉湊到她跟前,遲曼曼瞬間因為這陡然而來的親密動作心頭一顫,臉頰竟然不自主地滾熱了起來。允肖杭沒有貼上來,隻是整個人離她很近地,她甚至都能夠從他漆黑的眸子裏看見自己的影子,允肖杭笑得眉眼彎彎,熟悉好聽的聲音低低地響起,“看什麼,這麼好看?”
她的眼神幾乎從他一進門起就一直黏在他的身上,絲毫沒有一點新娘子應有的羞怯,甚至連短暫的停歇也沒有,就那麼火辣辣地,滾熱地盯著他,就像是當初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看他的眼神。遲曼曼看著允肖杭一直從門口走到自己的跟前,整張臉都泛著一股子的花癡相。要不是攝影師跟在後麵忙著記錄這一幕,周遭一起跟來迎親的人,恐怕都要忍不住被她這模樣逗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