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燕長意打斷她，“不要在這兒信口雌黃，你知道你都在說些什麼嗎？”
“那你敢說，她跟羅錦雲沒有一點關係嗎？燕長意，我不是瞎子，這世上能有幾個長得如此相似之人，她不是羅錦雲的女兒，那你跟我說說，她是羅錦雲的什麼人？”
“羅錦雲，羅錦雲！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現在還糾結這個做什麼？”
“可是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對她念念不忘！”燕太太的聲音沙啞而哽咽，“你讓她的女兒來給你媽送終，你眼看著她和我們女兒的愛人走到一起……燕長意，你別忘了，小溪當初可是為了允肖杭而死的！”
遲曼曼隻覺得心下一沉，手一軟，險些將手中的玉鐲摔掉到地上。她忙亂地將手鐲塞進包裏，轉身就想要離開。
她不想知道燕太太對她的評價，也不想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羅錦雲是誰，是不是真的與她是什麼母女關係，更不想知道燕溪與允肖杭當年的事情……
可是明明，她什麼都已經聽見了。
她不想聽到的更多，她也無力接受的更多，她隻想快點逃避開。可是才倉皇走了幾步，就覺得膝蓋一疼，不小心撞到了走廊邊的座椅上。
椅子與地麵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伴隨著她低低的一聲悶哼。
“曼曼！”下一刻她抬頭，見允肖杭已經迅速從不遠處跑來。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他上前一把握住她冰涼的手。
與此同時，原本在樓道裏爭吵的燕長意和燕太太也聽見動靜，走了出來。見到是他們兩人，頓時間神色一僵。
燕長意的神色是凝重的，帶著薄薄的怒意，可是看遲曼曼的眼神裏分明又帶了無盡的歉意。
燕太太先是一張臉煞白，可是瞬間便換做了一副憤怒模樣，一雙渾濁的大眼裏充滿了敵意與蔑視。
“我們走吧……”遲曼曼拉著允肖杭，想要催促他趕緊離開。
“站住！”燕太太喝了一聲，“既然你都已經聽見了，那麼我們就把話給說開吧！”
遲曼曼覺得心中亂成了一團麻，不知道她想要與自己說什麼，也不想與她說些什麼。見允肖杭防備地將她給擋住，遲曼曼借著他身上的力量，稍稍站直了身子，然後轉過來，默默伸手從包裏將手鐲給掏出來，朝燕太太遞了過去。
“我這趟來，僅僅是為了想讓燕老太太好走一些，沒有其它任何的意思。這是你們燕家的東西，跟我沒有什麼關係，還是還給你們吧。”
燕太太愣了一下，然後抬手就要去將手鐲拿，卻被燕長意搶先一步給奪過去。
“這是你的東西，你拿著。”他不由分說地將手鐲重新塞進了遲曼曼的包裏，然後轉身看向燕太太，語氣是威嚴而憤怒地，“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給我回去！”
從戰場上下來的軍人，總是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燕長意的這一番話更是說的燕太太忍不住一顫，卻也是愈發覺得臉上掛不住。
“我沒有鬧！我是在說事實！”她眼神落在允肖杭臉上，“允肖杭，你就不想跟你的妻子，把一些事情說清楚嗎？你打算就這樣隱瞞他一輩子嗎？”
允肖杭漆黑的眸子瞬間變得清冽，裏麵有一絲寒意浮現，有片刻的沉默，他一把拉住遲曼曼的手，“我對曼曼沒有什麼隱瞞的，至於你要說的，如果僅僅是你的家事，還是不要讓曼曼牽扯進來。”
“是嗎？看來你和小溪的事情，她都知道？”燕太太咄咄逼人。
允肖杭目光平靜，“知道。”
“真是難得！”燕太太一聲冷笑，“這年頭竟然真的有人，願意充當別人的替身，老公要了就算了，連別人的奶奶爸爸，甚至家產都想要一起拿了，當替身上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