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世外桃源遭遇“異類”
ⅰ不虛此行二得其一
證實了潭子的存在,我便從草叢中退出來,草叢的地表軟綿綿的,到處是淤泥,萬一我被陷進去,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我打算從潭子的右側岸出發,沿岸尋找著存在人煙的證據,就算沒有發現人煙,我也想轉過山腳,去看看山腳的另一側的湖泊到底開闊到什麼程度,這時候的我,已經不指望獵神回到我身邊了,因為這幾天我一直在行進,它就算飛回來找我,又談何容易?再者,它離開我那麼久,回到我身邊的幾率幾乎為零了。我敲了敲身上四處的藤甲----它們的外皮早已經脫落完了,光滑的藤骨堅韌且有彈性地紮著,除了藤甲背心我會偶爾把它卸下來休息以外,其它處的藤甲一直沒有解開過,都不鬆不緊地紮在各部,磨得光滑。雖然在我佩戴上它們之後,它們一直沒有明顯地派上用場,但是有它們的存在,使我從心底裏感到了更加的安全,也就是使我應對危險的的信心有所提升,雖然我不指望這簡陋的手工藤甲能發揮多大作用。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現在在這片富饒的山水之中,還會擔心餓肚子嗎?但也不能太大意,其它的肉食動物也會這樣想的,在它們的眼裏我也是它們的菜。岸邊一個淺灘上密密麻麻地滿是鳥兒們的爪印,也偶爾可見一些大型的蹄印子把它們的小爪印踩下去,看來到這兒來飲水的動物還真不少呢,假如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在這兒附近伏擊那些前來飲水的動物,準能輕而易舉地獵上一些。那麼大一個湖,這些山林把湖麵“隱藏”起來了,真不知道山林的另一側湖麵會開闊、延伸到什麼地方去呢!所以,像這樣方便動物們飲水的淺灘應該不少,我還沒打算在這兒停留。再者,我前來的另一個目的還沒達到呢----尋找人煙。其實,我一直期待著,在這浩瀚的群山之中,能夠遭遇與現代人類文明有所差異的野人部落或者原始部落,到此刻,我已經在這片山林之中穿行了一個多月了,除了前幾天在瀑布之上看到的那幾道煙火,能讓我心存妄想之外,我想我的這個期望難以如願了,因為,畔水而居是人類社會的規律,再看看眼前這個大湖泊,靜得不能再靜了,一點兒人的氣息也沒有,雖然有著無數的鳥獸魚蟲,但是始終沒有人的一絲蹤跡、一絲氣息,一片原始、蠻野之地罷了。我一直沿岸而行,那些喜濕的草木藤條總是遮擋我的去路,我因此不得不往岸上邊、樹林裏走,繞過去。到了中午,這裏的那種和諧安逸的氣息直使我犯困不止,我懶洋洋地走著,實在已經餓了,隻是先忍著,既然困意襲來,那就先找個地方躺下睡一覺再說,剛好一顆大楊樹出現在眼前----這兒竟然也會有楊樹!管它呢,我爬上去,騎坐在它伸向湖麵的一杆樹枝上,這杆樹枝有籮筐般粗,我騎坐在它上麵,就像騎坐在馬背上一樣,背靠著另一杆斜長著的樹枝上,現在就像睡挨椅那樣,用藤條把上身綁牢,免得睡著了掉下樹去,我被這種安逸的氣息催得沉沉地睡了過去,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才醒來,並且醒來之後仍然覺得懶洋洋的困意,我解開綁在上身的藤條,從樹上下來,拾回背包,才發現肚子空空的,看著湖麵那些不時冒頭的魚兒,我有了想要釣魚的想法!當然我的這個想法有點奢侈,再說我也沒有魚鉤,無鉤而想要釣得到魚,我可不是薑太公!叉魚吧,叉魚應該現實一點,這些從未被人來打擾過的魚兒,或者說從未嚐過人類的厲害的魚兒,應該能輕鬆一些叉到它們吧,我四周看了一輪,發現前麵岸邊就有一簇很翠綠的竹子,其中有一些筆直而修長的,那是做魚叉的上好材料,我抽刀走了過去,揀了一株大約五六米高的、細而修長的,砍了下來,拖回來樹邊,我眼前的茂盛草叢外麵就是一個淺灘,在那兒狩獵應該能讓我有所收獲。首先把竹子的一端用刀修整成一個帶倒鉤的鋒利箭頭形狀,再把它削得更薄一些、尖些,正所謂“欲善其工先利其器”,對我來說,工具的優越性能能提升我的成功率。收拾妥當,我輕裝上陣,背包放在一旁、藏起來在滿地的黃葉之中,提著我的魚叉,輕輕撥開那些草叢,躡手躡腳鑽了進去,草叢外麵的那個淺灘再往外一米處就是湖水了,我先是躲在草叢裏,看看有沒有魚兒遊近岸邊,好一會兒,在我的魚叉子的有效攻擊範圍之內,根本就沒有魚兒遊來,我於是在腳邊用刀割下來幾綽鮮嫩的草,輕輕地撒到水裏去,那些離岸邊五六米處的魚兒被嚇得扭頭就往水裏去了,我趁此機會,一躍出到岸邊去,小弓步站在那兒,把魚叉舉起來搭在肩上,鋒利的叉尖兒對準水麵那些漂浮著的誘餌(我剛才撒下去的嫩草),我就保持這個姿勢,盡量讓自己像一尊雕像那樣紋絲不動,我全身都是迷彩綠,跟周圍的山水混在一起,魚兒們肯定不會把我這尊“雕像”放在眼裏的,幾分鍾之後,我的誘餌發揮了作用,終於有魚兒靠上來了,但是都是些小魚兒,大魚是很聰明的,它們總是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魚兒衝在前麵去為它們試食,當確認安全之後,它們才從隊尾衝到前麵來,把那些小魚兒趕走,然後獨享這些“安全的”食物。隻見好些小魚兒已經開始來吞食那些嫩草了,我對小魚兒沒有興趣,一來它們肉少刺多,食之無味;二來不能因小失大,我要叉的是大魚。我睜圓雙眼,緊盯著水草的周圍水麵、水裏,看看有沒有大魚的影蹤----還沒有,我得耐心些。看著水麵那些來爭食嫩草的小魚兒越來越多,它們把水草扯得逐漸稀散,這下我可有些著急了,萬一這些小魚兒八嫩草都吃完了,大魚還沒趕到怎麼辦?看來不能白費心機,小魚兒也要叉條把來吃了,我正在物色著水裏漂浮的嫩草下方的魚兒,盡可能選條大一點的,忽然,我看到水裏一個浪頭打滾,我分明看見一條巴掌大小的草魚正在向周圍的小魚兒發出警告,它翻滾的那個水浪就是最好的見證。周圍的魚兒被它這一嚇,立即散了好些兒去了,哈哈,我心裏暗笑著,正好為我肅清視野!我得等它安靜下來吃草了再刺它,這樣成功率就大得多了。瞄準獵物,這讓我有些興奮,我之前已經把我的魚叉尖兒伸向水麵幾乎貼近了,但是這條大草魚的位置卻偏偏在我魚叉尖兒的左側大約二十厘米處,現在我要做的是:把我的魚叉尖兒慢慢地往左側移動,慢到水裏的魚而感覺不到它在移動的程度,否則魚兒準會被嚇跑,這可是非常需要耐力和耐心的,這個過程中隻要我的手稍微抖那麼一下,我的叉魚計劃就可能徒勞無功了!然而,恰在此時,正在我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移動我的魚插尖、慢慢地瞄準我的目標之時,天!kao!我忽然聽見身後的草叢中有異響!我分心一聽:有東西在草從中穿行著!假如我的判斷沒有錯,那會是什麼東西呢?鳥嗎?蠢!鳥兒怎麼可能讓草叢發出這樣的響聲來!我在罵自己過於大意,眼看著自己被未知的東西“黃雀在後”了,還惦記著那條草魚!但是我實在不舍啊,我先是保持不動,聽著草叢裏的動靜----忽然沒有了,我正鬆了一口氣,剛剛要把注意力放回到叉魚的事情上,kao!又響了!更響了!我甚至能聽到了喘粗氣的聲音!大事不妙!
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猛一轉身:天!一隻黑乎乎的東西正在草叢裏盯著我!在大約零點零零零零一秒的那麼一瞬間,我的眼球告訴我那是一頭野豬!再用零點零零零零零一秒的一瞬間,眼球接著告訴我:這頭野豬至少有成百來斤的家豬那麼大,我被它的那兩彎粗長尖利的白閃閃的獠牙眩得心驚肉跳!更可怕的是它那凶狠的眼神,而我剛才聽到的那喘氣聲正是從它的鼻孔裏噴出來的,現在越發粗喘了,而且,身上的硬毛也倒刺起來,它在發怒!它肯定是要攻擊我了!難道是要跟我搶水裏的那條草魚?笑話!不要以為豬很善良,豬也有發狂的時候,更何況是一頭大野豬!就在我驚愣之刻,它朝我衝了上來!不,應該是拱了上來!我急忙來了一個側翻,就地滾在淺灘上,幸好它衝刺的距離不遠,所以速度還不是很快,因此我就地一滾竟也能躲過了它的這一擊!“長兵利功不利防”----魚叉子是竹做的,也隻能叉魚,對付野豬可不行。我早已抽刀在手,既然我成了它的攻擊對象,那麼它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我的飯餐對象!豬就是豬,它這一奮力衝撞,卻沒料到會落了空,因此強大的衝力慣性讓它刹不住腳了,隻聽“嗵”的一聲,它的前半身已經撲到水裏去了,濺起了一片水花,這可是我反擊的好機會!我一躍而上,揮動大砍刀就往它的後腿膝蓋處一刀砍去,野豬可不是家豬,反應還蠻快,它急轉身,想把後腿閃過,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的刀過之處,它的後腿已經被砍中,雖然不深,但是從沒有鮮血濺出來的情況來看,我這一刀至少削斷了它的筋腱,隻見它中我這一刀這後,加上原來想要轉身的慣性作用,使得它的整個重心失去了平衡,後半身跌坐在水裏,又濺起了一片水花來,但是它一下子又站了起來,轉過頭,繼而咆哮著從水中向我攻來,野豬的力氣可不小,它發起衝鋒來連老虎對它都頭痛三分呢,但是在水裏,再加上它傷了一條腿,想要保持先前的攻勢已經力不從心了,我明顯見它吃力地蹭過來的,它現在做著魚死網破的決定,假如它掉進水中之後,就趁勢遊走,那我未必能趕得上它呢,而現在它發起狂來,求生的欲望使它失去理性地衝向它的敵人----我,麵對這頭受了傷的野豬,我已成竹在胸了,就在它埋頭衝來的瞬間,我看準了它的鼻梁部位,就勢劈下去,隻聽“哢”的一聲脆響過後,它一頭拱到草叢裏去,隨即撲倒在裏麵;哼哼,現在它被我擊中鼻梁,最起碼都會暈頭轉向;人們通常認為宰殺狗是一件難事,因為外行的人一般都是將狗吊住或者拴住,然後用木棍或者鋼管重擊狗的頭部,以為這樣狗就會很快死去,其實這是錯誤的,宰殺狗最容易的辦法就是用刀背猛擊狗的鼻梁部位,那麼狗就會立即死去,即使不是死去,也隻剩下最後的掙紮了;別說狗了,就算是人被重擊鼻梁,也會即時失去戰鬥力,重傷者也會危及性命。豬的鼻梁按理來說也是如此脆弱,因此我剛才選擇了它的這一部位下手。果不其然,隻見這頭被我擊中了鼻梁之後的野豬,在草叢裏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來,但是卻一次次地倒了下去,嘴裏發出來慘然的咆哮,我就站在它的背後,看到它唯一能站直的是那條沒有被砍傷的後退,那條被砍中的後腿已經開始血流不止,幹在那兒打著顫兒,根本無法站起來,我還真的不敢確定它已經失去了攻擊力,因為它的碩大的身軀令我驚訝不已,我麵對這麼強壯的一頭大野豬,不相信它這麼容易地完全失去了戰鬥力,我很想繞到它的跟前,把刀插進它的喉嚨,讓它的痛苦早點結束,我是真的不忍心看它在眼前掙紮慘嚎。為了安全起見,我得再讓它的一條腿失去行動能力,於是我小心地靠近它,看準了就又是一刀砍下去,隻聽“哢嚓”一聲,我把它的另一條腿砍了個半斷,“卟”地一下,它那碩大笨重的身軀失去了最後的支撐,直接趴在了草地裏,此刻,它就剩下兩條前腿在哪兒扒地,把它跟前的草地扒得個稀巴爛,我知道它是在想站起來,但是已經無濟於事了,我繞到它的跟前,看著它那血淋淋的嘴臉,那雙眼睛半瞪著,已經失去了之前的那種生氣,跨到它的右側,猛然一腳蹬翻它,原本它是趴在地上,現在變成側翻了,就在它剛想趴回來的時候,我的砍刀已經插進它的咽喉..我知道這些動作有多麼地殘忍,可是我沒有選擇了,是它先對我發起攻擊的,我一開始已經砍傷了它的一條後腿,在這片原始森林裏,這種行動的不利對它來說是致命的,任何一個肉食動物都能輕而易舉地將它獵食,所以,我假若在砍了它那一刀之後放它走,也體現不了我的仁慈,因為它已經沒辦法再在這片弱肉強食的森林裏活下去;再說了,這樣做我反而會被背上假仁假義的罪名,把到手的獵物拱手讓人,又豈是我的作風?大家也許會看過屠夫是怎樣殺豬的:把豬的四條腿綁好,然後用一個尖銳的鐵鉤將豬的下頜勾住,再將那把又尖又利又長的殺豬刀捅進豬的咽喉深處,長長的殺豬刀幾乎透到豬的心髒,豬就在發出最後的幾聲嚎叫之後結束了它安逸的一生----也許這是它一生中唯一一次感覺到痛苦。我抽回它咽喉裏的大砍刀,鮮血隨之噴湧而出,我不忍心看下去了,提著我手中血淋淋的砍刀返回岸邊,蹲下去洗幹淨,看著這些血跡隨波散去,我忽然有些擔心這些血跡會引來湖中的某些神聖,前來查看到底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在她的地盤上殺戮!野豬的嚎叫也有可能會驚動或吸引周圍的肉食動物,我在這兒不太好,於是我返回樹林裏,在葉子堆裏翻出我的背包,爬到樹上稍作休息----那頭野豬已經沒了動靜。我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周圍的一切聲響,看看能不能在我的視野所不能及的地方提前得到情報,林子林依舊如此安靜----其實是熱鬧,鳥兒們的叫聲從未間斷過,野獸的呼嚎也偶爾傳來,十分鍾過去了,我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四周----一切都沒有異常----我的聽覺給我的情報是對的。我跳下樹去,拎著我的背包來到那頭野豬跟前----它已經去報到了,但仍然保持著生前的掙紮姿勢。我看著這個龐然大物,實在是----誰叫你先攻擊我的?我叉我的魚,你卻來攻擊我,這個湖又不是你家的,再說了,你又不吃魚,我又不是在跟你搶食物,唯一有衝突的地方是:我妨礙你到湖邊喝水罷了。看看你,衝動是魔鬼,現在好了,打不過我,反倒成了我的腹中餐!你這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