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嘈雜混亂的聲音傳到耳中。
聽起來,就像接收不到信號的收音機。
五保鎮鎮中一間不到三十平米的租房內,靠在窗前的日本男子衝著手機恭敬的說道:“一郎君,一郎君?!您還能聽到麼?”
日本,大阪。
井上橫一郎將美姬子送到機場後,正開車返回八洲島的路上。
路上交通並不擁堵,井上橫一郎邊開車,邊聽手下彙報情況。誰知道通話竟然會突然中斷。
見鬼,手下使用的是衛星電話!而且已經確認是在安全的地方!
難道是藍牙耳機壞了?
井上橫一郎將車開到路旁櫻花樹的樹蔭下,大樹後有一片綠化地,隱隱可以看到紅色的“開”字牌坊,再往後則通往老舊的神社。
神社中供著不少聖士組成員的牌位。有五位極其優秀,在短暫的生命中,綻放過宛若流星的光華。
然而,這五位優秀的殺手中,有三位死於南門易之手,其餘兩位至今無法確定殺手。根據死者當時所在的位置、以及被瞬間斃命的死亡方式來看,極有可能也是死於南門易手中。
這五個殺手裏麵,最厲害的那一位是井上橫一郎第一位導師,也可以說是自己的半個父親。最近井上橫一郎諸事有些不順心,想利用這個時間去祭拜一下導師。
井上橫一郎仔細檢查過藍牙耳機和手機,找不到故障。
“難道,又發生了什麼情況麼?”
井上橫一郎滿心擔憂,他很想去西北。因為他知道,十二代目並沒有放棄那。
雖然搜索南門易的任務放棄了,可五保鎮那還留著有聖士組的人,而且十二代目讓自己擔任聯絡和指揮工作。
讓人鬱悶的是,這次行動很窩囊,簡直窩囊透頂了。
在五保鎮的殺手不能接任何暗殺任務,就連行動也受到局限,即便受到欺淩,也必須要忍耐。
井上橫一郎心想,十二代目這麼做,可能是要顧全大局,不暴露自身,好在關鍵的時刻做出雷霆一擊,瓦解敵人。
不過忍耐時間長了,殺手一次次妥協,身上的銳氣也快要消磨盡了。
手機鈴聲又響起了。
井上橫一郎放棄下車祭拜導師的打算,接起電話不等對方說話,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五保鎮內,日本男子語氣慌張的說:“我不知道,可能是守護聯盟搞的鬼。他們也摻和進來了。我手下小組的人困在房子裏,死傷慘重。宅院完全被夷為平地,全都毀了。幸存者沒幾人……嗤……啪啪…啦……吱嗤……”正說著,又是嘈雜的聲音響起。
一陣風攜著粉色的花瓣,飄入車窗內,落在井上橫一郎寬闊而結實的臂膀上。
“喂?聽不到……”井上橫一郎眉心隆起成川字,感覺到陣陣冷風吹的頸部發涼,他關掉車窗,掛斷電話。
“難道守護聯盟已經將聖士組的殺手調查清楚了?我這號碼是利用別人的身份辦理的,他們也監聽了麼?不對……如果監聽的話,不應該掐斷通話啊!究竟還要不要打電話過去詢問一下五保鎮的情況,畢竟那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我想我還是早點回去稟告十二代目!”
另一邊,窄小房間內,日本男子迎著陽光,重重打了個噴嚏。
他手中衛星電話還不斷傳出雜音,即便電話已經掛斷,雜音還是沒有終止。
“活見鬼了。”
男子毛骨悚然,將手槍拿出來,攥在掌心。
他覺得有人在監視自己,即便握緊武器,依舊沒有安全感。窗戶外一隻野貓爬過,細微的聲音都能讓他心驚膽顫。
“你……呲呲……說,嘩哢哢…啪啦……到……噶呲……”
衛星電話內,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感覺有電子聲在裏麵說話。
日本男子將手機摔在地上,用腳使勁的踩,使勁跺,那聲音還在。雖然不清晰,可是有節奏……
他腦袋內完全的神經像是被人用手抓住兩頭,使勁往反方向扯著,頭皮發麻,太陽穴刺疼,腦袋裏那股神經快要崩斷掉。他瘋狂的拿起槍,朝著衛星電話連連開兩槍。
槍聲過後,電話裏的聲音終於停了。
兩千多米外的半空中,南門策耳朵裏的信號突然中斷。
他用元神觀察和了解信號,發現信號中頻率細微變化萬千,看起來似乎一模一樣,實則就像地上的草,即便同一個品種,生長起來也有細微差別。
南門策試著用元神控製和模擬信號,雖然沒說話,可信號還是被他改變了一丁點。
手機和電話掛斷後,雙方信號來往雖然中止,可是手機依舊會發射和接受信號。
正是因為此,日本男子的衛星電話才聲音不斷。
其實,南門策也不知道,自己用元神幹擾信號做了些什麼,日本男子聽到的那些聲音,多半是自己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