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策元神分析的這段信號消失後,他又注意到周圍的各種信號。
這些信號沒有顏色,給南門策的感覺卻各不相同。
有的頻率比較平穩,起伏不大,像小溪流水一樣緩和。有的頻率波動劇烈,像是心電圖般,如山峰猙獰險峻。
南門策心中也清楚,各種通訊信號以及雷達信號對自己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領域。別人都需要借助儀器才能感覺到信號的存在,自己雖然可以利用元神感受到它,可並不一定和儀器感受到的一樣。
他不知道,別的修道者能不能感受到這些頻率波段,就目前而言,沒有人能幫助自己。
但南門策確信,等自己將這些頻率波段分析透,能隨意截取通話內容,可以不借用任何設備聽調頻廣播的時候,自己的元神肯定會比現在強的多。或許,這正是一種修煉元神的手段。
他一心鑽研著信號,並未注意一道黑影從鎮子東南角山坡處滑下,動作飛快,流向小鎮深處。
等南門策回過神來,他聽到五保鎮傳來陣陣驚呼。
“發生了什麼事?”
南門策心念一動,元神如閃電般出現在幾百米開外。
矮小木屋前的青石街道前,擺放的攤位還沒被攤主收起,有的便已被驚慌的路人撞倒。
那人從地上打個滾,起身手腕無比刺痛,可他沒工夫檢查傷勢,拔腿就朝鎮外的方向跑去。
“發生了什麼事?”有攤主的大聲叫喊著。
一個路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叫道:“鬼啊!”說著,竄入小巷,沒了蹤影。
“什麼鬼?青天白日的,哪他娘的有鬼。”肩寬體闊的攤主拎著一把精鋼大斧,揪住奔跑中小夥子的肩膀,將他扯了回來。
小夥子肩膀被扯脫臼,疼的直掉眼淚,嘴裏罵罵咧咧,被攤主一耳光打在臉上,馬上不敢吱聲了。
攤主問道:“老實說,發生了什麼事?可別說有鬼,有鬼我也把他剁成肉餡。”
“是屍變……日本鬼宅子外麵發……發生屍變了。”小夥子哆哆嗦嗦,上下牙床不斷打架,倆腳不斷蹬地,卻逃不開那攤主的手掌。
“去他奶奶的屍變,這大白天的,被太陽曬的還是被風吹的?”
“太陽曬的,都冒煙了!”小夥子眼看著身邊不斷有人跑過,自己落在後麵,產生莫名的恐懼,他不顧一切,扭著脖子,用力朝攤主手腕咬去。
攤主吃痛,放開小夥子。
這小夥子落地後,一溜煙跑個沒影。
“幹!”
攤主撕下碎布條綁住手,拎起斧頭,朝藤木吉上那走去。
他對先前的爆炸很感興趣,可那麼多人擁擠在一處,每個人身上都黏糊糊的帶著汗,想一下都難受。
現在人都散了,隻有攤主一人背離逃走鎮民,朝著禁製方向走去,他感覺現在是表現自己勇氣的時候了。
……
南門策元神快速的回到禁製外。
南門策驚訝的發現,原本聚攏在禁製外看熱鬧的鎮民散了多半,地上殘留下不少垃圾。
禁製外的那些原來昏迷和受傷的殺手竟然一個個都死了,他們身體幹癟,皮膚就像是曬皺了的豆腐皮,又老、又皺、又硬。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亡和腐朽的氣息。
一條野犬掉入石板路裂縫中,沒有吠叫,它舔了舔傷口,嗓子裏發出恐懼的嗚咽聲。
倒掉半邊的院牆後,有嬰孩的哭聲傳來,那是個兩歲多的小孩,穿著粗布開襠褲,蹲坐在院子裏嗷嚎大哭。
院子裏有一口井,水泥做的井沿高不過二十公分,棕色的木桶歪在井沿旁,桶裏的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體態豐韻的婦女趴在地上,後背帶著刀傷,血水正泊泊淌個不停。
旁邊有穿著和服的殺手,跪坐在地,雙手捏著脖子,他瘦弱骷髏,身體似柴火般沒了絲毫水分,黑洞洞的眼眶中已經不見了眼珠。
“孟非塵?”南門策心中一凜,四下尋找著。
從每一塊瓦礫,每一片落葉,以及被風吹拂的蒿草,牆麵脆弱斑駁聲都落入心中。
南門策找到了孟非塵。
他不在外麵,而在禁製裏麵,就在自己身體旁。
糟糕!
孟非塵最擅長侵占別人的身體,自己元神不在,就像是家裏沒有主人,他完全有可能占山為王。
南門策身體失去元神後,站在那隻有呼吸,動也不動。
錢東和朱泰守在他身體左右,並未意識到南門策影子的變化。
“怎麼回事。我師傅怎麼不動了?”錢東開口問道。
朱泰回瞪了錢東一眼,很不耐煩的張張嘴,沒說話。
錢東繼續問:“你說啊!”
朱泰咆哮道:“我說你八輩祖宗,你一個問題問了我三千遍,我告訴你了,原因我不知道,不要再這亂叫,你再無理取鬧,別怪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