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年了呢。”少司低著頭,擺弄著手中的一朵淡粉色小花,將一片一片的花瓣拔下,隨意地扔在地上,然後用腳反複踩著。
“你好歹考慮一下我這兒的人手好嗎?哪有那麼多人力和時間來收拾你這些東西啊。”九安暗指地上雜亂破碎的花瓣,朝著鏡子,補畫口紅。兩道微微彎曲的唇線,抹上豔麗的正紅,配上她的氣質與身段,美到驚豔。
同為女人,少司突然覺得自己這半大不小的模樣一點魅力也沒有,心裏莫名懨懨的,忍著一口悶氣。
凝視著腳底早已揉碎了的花瓣,突然有點羨慕活著的人們,生老病死,每個年齡段,都綻放著屬於她們特有的魅力,享受著每個階段帶來的不同的幸福與痛苦。
“怎麼,最近有心事?”九安挑眉,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事。”少司聳聳肩,霍然笑笑。
“那便最好。”九安揚起笑臉,卻不見任何一絲寬慰與開心。
“他最近跟你走的倒是有幾分近。”少司突然想起什麼,這般說道,心裏的火氣一下子被點燃,竄了起來。
“你吃醋了?”九安眯著眼邪魅笑道。
“哼。”少司冷哼道,撇過頭,加大蹂躪地上花瓣的力道,使得地板僅剩下一團漆黑的水漬,才肯罷休。
九安歎氣,無奈地搖搖頭。
“看你與我接觸了這段時間,我便好心提醒你一下。”九安慢慢地靠近少司,附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道:“最好別愛上他。”
少司瞪大雙眼,滿臉狐疑與驚訝。
“如果你已經陷入愛河。”九安挽著雙手,嘲諷道:“那便做好迎接阡煕的下場的命運。”
“阡煕?”少司自是聽過阡煕的大名,上屆的天使,力量何其強大。
九安不再多言,走出房間,心情不覺大好。
少司愣在原地,心被刀戳一般,腳如灌鉛,久久無法挪動。
“父親,我工作的地方不怎麼使用手機,如果有精力,給我寫信可以嗎?”沐蓧挽住沐楓的胳膊,淺淺地笑道。
“那你把地址留下來。”沐楓自是猜到幾分。沐蓧的工作定是與靈魂的淨化有幾分關係,每天自是忙碌,哪有時間隨時在線呢。
“好。”沐蓧點頭。
“你什麼時候離開。”沐楓一邊幫她收拾著東西,一邊慈愛地問道,語氣中盡是不舍與心疼。
“明天一早。”沐蓧眼神黯然幾分,隨後強打起精神,憋出一個笑容。
“走得早便不要和我打招呼了,桌上留個言便好。”沐楓明白,自己是真的老了,經曆不了任何的離別。
但現實便是如。
子女的成長便意味著一次次地別離,即使心中千萬個不願意,也愣是不能寫在臉上。豈不是讓子女為難嗎?
但這種感情,又怎麼壓的下去?
沐蓧明白父親心中所想,鼻尖一酸啊,眼淚差點便要掉下來。
“好啦好啦。”沐楓趕緊扯開這個話題,麵朝門外,和藹地笑笑,說道:“聽說淩逸家媳婦兒懷孕了。”
“真的?”沐蓧被瀟婉兒懷孕的信息轟炸,為兩人感到開心,急忙告別父親,便前去竄門,詢個究竟。
“淩逸,婉兒,在不在呀?”
沐蓧與淩逸自小交好,兩家又隔得很近,作為緊鄰,關係自然親近。所以沐蓧也沒有注重任由禮節,滿臉興奮地進了屋門,喊道。
嗓音倒是不大。
“怎麼了?”淩逸從廚房裏出來,手上還滾著黏稠濕乎的白麵粉,略顯驚訝地看著沐蓧。
“婉兒懷孕了嗎?”沐蓧跟著他進了廚房,想著這裏也沒有什麼是自己能夠幫上忙的,不禁摸摸鼻子,調節氣氛地笑笑。
“嗯。”淩逸憨實地點頭,麵頰帶著絲絲緋紅,眼眸中流轉著初為人父的幸福與緊張。
“真好!恭喜你。”沐蓧婉柔地笑著,彎著眼睛,兩個酒窩淺淺的。
“謝謝。”麵對初戀的祝福,淩逸突然有些悵然。但很快收回多餘的情緒。兩人都沉浸在一種安寧恬靜的幸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