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到王青青？”沐蓧鬆開泠燁的懷抱，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坐在床沿上。
“當年是我與冷程對不起她。”泠燁擺動一下凳子的方向，調整與床沿的距離。麵對麵朝著沐蓧坐著，挨著很近，泠燁將頭輕輕地枕在沐蓧腿上，記憶瞬間將自己拉回到上千年前。
“她與莫玥的事，有何關聯？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最後三個字，會不會揭開了泠燁藏在心間的傷口，在結痂的地方，硬生生地撕開。很殘忍。沐蓧說不出口。
“起初我也以為她早已死去了，但隨著你的到來，西方火妖的出現，我逐漸感受到了她的氣息。”泠燁說的坦然，合上的睫毛卻微微有些發顫。
“那她，還活著？成為了契靈師？”認識之後活著的方法隻有三種，但成為契靈師應該是最有可能性的。
“沒有。”泠燁搖頭。
沐蓧心跳漏下一拍，驚愕地看著泠燁。
若非成為契靈師，也不是死神。那麼，王青青的靈魂，便隻能是魔化成為惡靈或變成了妖怪。
“那隻火妖，便是王青青？”沐蓧感到泠燁的身體在隨著自己的猜測說出時，不禁顫栗。隨即明白了幾分。
“我和莫玥被神魔之井盯上，其中有那隻火妖的作用？”沐蓧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半信半疑地問道。
“嗯。”泠燁抱著沐蓧的腰，將整個上身都靠在她的身上，生怕沐蓧會離開，纏著她。
“你……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沐蓧說不清自己是憤怒還是氣悶，總之心裏發堵，想站起身子把泠燁推開。
但這兩隻手仿佛早有預料，黏人的很，沐蓧無奈，皺著眉頭表示自己的不滿。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沐蓧充滿不解。
猛然，沐蓧瞳孔放大，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一直在尋找那隻火妖，是因為覺得虧欠王青青，想要幫助她。但因為種種原因，她一直躲著。”
“所以，我和莫玥，都是你來找到她的誘餌嗎？”
空氣開始凝固，氣氛降至冰點，沐蓧怎麼願意去相信這個推測。但這一切，卻又是如此合理。
“莫玥身上的印記是被火妖看上的記號，也必須找到那隻火妖，才能夠真正解開，使莫玥遠離烈火焚燒之苦。”泠燁沒有否認沐蓧的揣測，沐蓧心驚。
“可是我們已經從神魔手中救下了沐蓧啊。”沐蓧的聲音有些失控，變得尖銳而顫抖。
“火妖的印記，依舊沒有消除。”泠燁的聲音平和卻陌生，傳到沐蓧耳朵裏，像是針刺。
沐蓧發怔，兩人陷入沉默。
“怎麼會這樣？”沐蓧愣在原地，雙目失焦，無神地看著遠方。
莫玥那般，自己竟全然沒有察覺到。
“但我確實抱有私心，對不起。”
“那莫玥被吞噬的那天，你去了哪裏？”心疼與苦澀溢上心頭，沐蓧仿佛正麵對著那般無助痛苦的莫玥，回到那個時刻，猶如夢魘，一直纏繞在沐蓧心頭的噩夢。
“是我大意了，自負了。本以為自己能夠兩邊都處理好，結果還是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一幕，於泠燁而言，又何嚐不是劇毒，日日煎熬著他呢。
“你遇見了王青青？”依著泠燁的實力，能夠將他拖住的，定是隻有她了。
“她與那隻火妖結契，將靈魂寄托在火妖體內，成為半鬼半妖的東西。而現在，她的意識與火妖的意識相互爭奪，形成雙重人格。”
泠燁說的慢，沐蓧知道他心裏的痛苦與自責，便不再開口詢問。
如果將王青青換成母親，自己又會如何抉擇呢？
沐蓧嘲諷地想著那種不可能存在的假設，抬頭看著燈光，在淚水的隔膜中，忽暗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