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某忙收回不由自主的眼光,再抬頭,舅舅已經越來越遠。
“舅舅!”張某急忙呼喊道,卻不見舅舅回頭,踉蹌的出了車門,放肆的向舅舅的身影跑去。
張某噠噠噠的皮鞋腳跟聲,在這泥石路上敲擊的格外清脆。眼神目不斜視的看著舅舅的身影,不敢再有半分逾越的看山中墳墓,急速的步伐讓冷風吹的張某臉頰生疼。
張某拚勁全力的跑著,但舅舅的身影卻依舊沒有更近一些。餘光中,張某似乎感覺道自己身側有一道白影,張某內心安慰道,那是白帆。然而這心中認定的白帆這餘光中越來越大,張某腳步更快的奔向舅舅的背影。
“舅舅!”聲音在山穀中肆意回蕩,泠泠作響。
張某背脊一陣發涼,腳步越發沉重,他的眼眸中出現一個白衣紗裙的黑發女子,長長的直發將臉遮蓋的不留死角。步履輕盈,從張某左前方慢慢走來。
直到白裙女孩走到張某身後更遠處時,張某落下心頭的瞬間,想起了不對勁的事。女孩的身子格外讓人覺得扭曲,但又不知道哪裏錯了。張某按下疑惑,轉頭再次看去,女孩依然向遠處走去,可是,張某分明看到女孩的身體和四肢麵向的是自己,腦袋卻完全不合常理的麵向另一側。白衣女孩並沒有走遠,而是不斷倒退的走著。
在張某盯著白衣女孩片刻,女孩的頭緩慢地從另一麵轉了過來。
而後,張某就感覺麵前一片白,白的自己完全看不清這個世界。張某閉上眼睛,然後睜開,還是白。再次閉上眼睛,睜開,頭上有點黑,不對,不是黑,是一個物什在靠近頭部。
張某急喘的呼吸著,冷汗直流。眼神隻能怔怔直視前方,而那黑色的物什更加的靠近了張某,輕輕的落在了張某的肩膀上。
張某艱難的扭著頭,想要扒掉這黑色的物什,耳邊傳來一道蒼老而嘶啞的聲音。“小子,找我麼?”
張某那最後一根神經崩斷,抱頭呼喊道“鬼呀!”
靜默片刻,雙方都沒有動靜,張某在低處偷偷的看看地上,腿。兩隻,四隻。驀然,張某見到另外兩隻腳的鞋子。“舅舅!”張某抬頭看,正是舅舅和一個枯瘦老頭看著自己。老頭的頭發亂糟糟的,恰似十天半月未梳洗一樣,衣服卻是張成剛做法事的道袍,有些陳舊破洞,一雙眼睛渾濁但十分尖銳盯著張某。
“我還以為遇見鬼了!”張某拍拍胸口,舒緩著自己緊張的心情,向著舅舅說道。
“你是遇見了。”老頭手指著張某的背後。
張某的餘光中,那一抹白又出現了。身體顫抖的哀求道“舅舅!”
“行了!”老道士似乎對著張某背後說道。話畢,張某感覺到餘光中的白慢慢消失,此時老道士又開口。
“信呢?”老道士似乎知道張某手中有信。
張某從胸前拿出張成剛寫的信,又擔驚受怕的看看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剛下車的祖墳附近。“我們這是在哪兒?”
“墳墓裏!“老道士一邊拆開信封閱讀著內容,一邊回答張某。
張某渾身打個冷顫,細細打量四周,竟真發現兩口棺材放置空曠的中間。四周盡是一些黃符和八卦,棺材左右各有一個洞口,曲徑深幽,完全看不清洞內有什麼。而棺材旁則是類似書架的木托,木托上放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寫著不同的名字,無一例外,全是長孫一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