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鎮上最大的超市為圓心,展開了挨家挨戶的搜索和查探,以我過去當刑警的經曆,找尋著所有可以利用的蛛絲馬跡。
剛從第三間民房中出來,一隻白熊攔住了我的去路。一定是聞到了我身上的氣息,它順著氣味找到了我。
血紅的眼睛,滿身的牙印,被感染前它一定被一大群變異犬撕咬過。
這種已死的動物,活著對它來說是一種痛苦,倒不如由我來解脫它。
我越來越適應自己這副“新的身體”。雖然不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什麼,但我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脫胎換骨了。哪怕麵對著一頭和房子一樣高大的白熊,我也能夠應對自如,無須逃竄。
鋒利的鋼刀將它的腦袋劈成了兩半,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我檢查著這具屍體,在它胸口處找到了幾顆彈孔,還很新,且大小一致,應該出自同一把左輪手槍,且是今天才留下的。
這些彈孔排布散亂,沒有一發是經過深思熟慮打出來的。可見開槍的時候,這個人正處於倉皇逃竄之中,而且還是個槍法很爛的人,不但槍法爛,甚至連槍托都端拿不穩。
連左輪手槍都舉不起來的人,不是小孩就是女人。順著麵前尚未消失的腳印,我沿著白熊來時的道路一路探過去,找到了一隻毛茸茸的耳套,粉紅色,聞起來還很香。
這是女人用過的無誤,連香味都還留著,很顯然她並沒有走多久。
一座披著雪衣的民房忽然“吱嘎”一聲有了響動,我聽得清清楚楚,待轉頭去瞅的時候,它又裝作渾然不覺的樣子關上了門。
哪怕它的動作再細微也逃不過我的捕捉,大概我的身體真的不一樣了,仿佛連聽覺、視力都比過去好上了一大截。
我緩緩靠近這座低矮的民房,從門上滑落的雪還遺留在玄關前麵,可見剛才這裏的確有人。
本想將門撞開,考慮到這裏就算有人,也一定受過驚嚇,經不起我的折騰,便禮貌地敲了三下。
開門的是個矮胖的男子,留著一頭火紅的頭發,從虛掩的門縫中瞅著我,戰戰兢兢地問我想幹什麼。
我告訴他我在找人,想向他尋求一些線索,哪怕任何細微的聲音、驚鴻一瞥都行。
他用一副茫然的樣子看著我,聳了聳肩。
我略顯失望,本以為可以在這裏找到那個叫“貝拉”的女孩,看來是我太樂觀了。
“我剛剛在煮濃咖啡,你要不要進來喝一杯,暖暖身子?”
他叫住了我,這時候大門敞開,一股濃烈的暖香氣從屋裏傳出來。長這麼大,還從未喝過正宗的外國濃咖啡,還別說,這香味真叫人欲罷不能。
這是一棟二層小樓,客廳角落裏堆滿了空罐頭瓶子和各類用過的生活必需品。小夥把門重新插上,從廚房裏端出兩杯熱乎乎的咖啡來。
怪不得屋內香味這麼濃,無論是廚房還是臥室,皆窗門緊閉,大概是怕被外麵的陰屍聞到了氣味,這個小夥不得不把所有出入口都用膠帶封了起來。
在風雪裏凍了這麼久,我的身體早就僵住了。一杯熱咖啡,正如雪中之炭,任誰都無法拒絕。
我笑容滿麵地接過熱杯,很享受地聞了一聞這撩人的香氣,在小夥的注視下,抿了一小口。
然後我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