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今天殺了幾十條人命,按照武都的法律,你必須得償命。”我威脅道。
但他一點兒也不畏懼,反倒嘲笑起我來:“得了吧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我講法律,不信出去看看,誰不是見麵就打打殺殺的。連命都快沒有了,秩序還有個屁用。”
我哂笑一聲,不以為然。心中暗想:你就在這裏被捆到地老天荒吧,殺了這麼多人,閻王都懶得收你。
諾瓦克愁眉苦臉地坐在一圈人中間,周圍的人告訴我,他的女兒貝拉昨天帶著一隊人馬到鎮上尋找食物,已經兩天兩夜未歸了。
原來剛才他就在外麵尋找女兒,偶然撞見了我,見我獨自一人,順道救了我一命。
我知道他其實並不想殺我,以至於總在尋找著借口想放我一條生路。他無論是相貌還是氣度都足以勝任領袖之位,再加上這一身的正氣,叫我不忍心看著他如此惆悵。
“朋友……”我從衣兜裏掏出一根萬寶路,遞給了他,這是原本來這身衣服裏放著的,“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
他揚起頭,白皮膚上更添白色,眼裏布滿血絲,這架勢,至少兩天沒合過眼。
我以為他會向我求助,哪知道兀自站了起來,俏皮地點燃了香煙。在帶著薄荷味的香氣之中,他叫上幾個弟兄,揣上武器,吩咐大家準備殺回監獄。
“你女兒怎麼辦?”我搭住他的後肩膀問道。
“武都人都是這麼討人厭的麼?”他將我的手抖落了,還生氣地瞟了眼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李博士。
“你隻需告訴我她往哪個方向去了,我一個人出去找她。”我自信地說道。縱然外圍吠叫的獵犬越來越多,但我一點膽怯的心思都沒有。我的腎上腺素正不斷增加,渾身的血肉躍躍欲試,竟然開始期待和這些獵犬戰鬥的場景。
“你,一個人?”諾瓦克返過身來,不可思議地瞪著我。
“尹黎是武都最能打的警察,你就放一百個心,哪怕是陰屍也打不過他!”李博士插嘴道。
諾瓦克想起我和兩隻白熊戰鬥的場景,再經李博士這麼一說,心頭有了些寬解。
“隨你便吧。”他暗暗地領頭朝監獄裏去了。
我正要出發,諾瓦克又回頭拋來一把四尺長的鋼刀。
“活著回來!”我隻聽到這幾個單詞,大概意思是明白了。想不到老外說話竟然這麼含蓄,看來之前我真高估他們了。
“你也是,別死在裏麵了。”我用蹩腳的英語回道。
我把鋼刀含在嘴裏,沿著鐵絲網翻了過去。左右各來兩隻惡犬,被我一俯身躲過,緊隨而去的是致命的鋼刀,眨眼的功夫,我就削掉了它倆的腦袋。
這個動靜引來了更多的變異犬,它們比普通的獵犬要快上兩倍的速度,成群結隊地向我襲來。我不敢戀戰,順著諾瓦克手指的方向鑽進了樹叢裏。
甩掉那些討人厭的雜碎之後,我重回冷清的城鎮之中,首先去了幾個最容易獲得食物的地方,比如超市、菜市場。但基本上已經被洗劫一空,除了一些沒用的生活用品,如掃帚、拖把之類的,能用的東西都已經被采集幹淨了。
接下來就隻有民房了,按照正常的思路,她們一定會挨家挨戶去搜索。一百人份的食品,不踏破鐵鞋根本不可能搜集齊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