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山莊內院,蕭頌發現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這不僅僅是熟悉,更是一股強大的恨意,占有了他的腦袋,仿佛要從裏麵跳出來。
“頌哥哥,你怎麼了?”清非小心地扶著他,蕭頌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厚重的身軀隨時都像是要倒下了。
“頭疼。”從來沒有那麼痛過,就算是第一天來的時候,聞到熟悉的氣味也沒有那麼痛。現在隻覺得腦中鑽了成百上千條蟲子,每一條都啃食他的骨肉血液,把整個腦袋翻了天,一直在轟隆隆響著。
三爺說的果然沒錯,這樣的痛苦,確有可以讓人瘋癲的本事。
“那.......那我們回去吧?”清非扶著快要倒下的他,對門前的侍衛喊話,那兩個侍衛才迅速趕過來幫忙扶著。
徐光前去稟告千玄璋,好半天沒出來。那兩個侍衛也隻是將蕭頌扶住。
和徐光出來的千玄璋站在門前,因為站在台階上,高了許多,直立在那裏頗有居高臨下的態度,他吩咐左右:“將清都公子扶到堂內休息。”
清非給蕭頌討了杯茶,又慌裏慌張地著人去沉香院請了三爺過來。千玄璋看她為蕭頌忙前忙後不辭辛苦,請她坐下。
“清非小姐,能否隨老夫過堂內一敘?”
三爺還在為蕭頌診治,他那一會兒一變的緊湊眉頭,讓清非心都在熱石頭上翻滾,哪還願意離開他。
“有什麼事能在這裏說嗎?我不想走開。”
千玄璋坐下,吩咐人從廚房拿了些甜點過來。那幾盤甜點都是山莊內院的廚房做的,口味和款式都新於外麵大廚房,清非看著眼饞,尷尬地笑了笑,拿起一塊芙蓉糕入了口。
三爺冷汗密流,給蕭頌探了脈搏和鼻息。小僮把行醫的藥箱拿出來,裏麵亂而有序,擺放了許多行醫時需要的小件兒,三爺打開一個布包,從中拿出了兩根細細的毫針。
一灰衣小廝急衝衝進了裏邊來,先看了清非一眼,然後附耳在千玄璋旁說了幾句。
千玄璋越聽臉色越差,顧及客人沒有當場發火,把人叫過來現在自己又有事先要處理,他略有歉意,道:“清非姑娘,你們先行在此處休息,千某有要事先行告辭。”
出了門前他低聲吩咐一個小管事,中午他們還在這裏的話給備上最好的菜肴和茶酒。隨後看著西邊煩悶氣鬱,且不說昨天的殺人案離奇,凶手一陣亂吠之後才落網,就說今天侍衛們又在竹林子裏頭發現了兩具屍體,還是昨天有關人員的屍體。
這年頭難道時興殺人不問理由,還能不能讓他過個好的退休日子了?
千玄璋哼了一聲,一揮衣袖,連著桌上的茶壺茶杯盞都劈裏啪啦一陣落地,千金難求的大師之作就被糟蹋掉也毫不心疼,直對著徐光不耐煩地發脾氣:“我們山莊的防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鬆懈了?人明明就已經被關到牢裏了,還逃了出來,逃了出來還又殺了人?就這麼說出去,我千鈞澗百年名聲都成了笑柄!”
徐光一腳朝門邊後者的侍衛踢去,忙叫人給收拾好,才回來道:“老爺,這是誰犯的事還不清楚,雖說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可少爺不是說還沒查清楚嗎?”
今晨巡衛隊在竹林子裏頭發現了杜元和程十八的屍體,有熟悉仵作一行的人驗了屍,都是昨夜子時死的,其中杜元胸口一刀致命,血流了一地,程十八麵目猙獰躺在地上,腹部和嘴角都流了血,特別是腹部,肚皮都破了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