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不停的咳嗽著。每咳一聲,便有鮮血咳出。他一怔,趕緊退開一些。我仍是不停的咳嗽。仍是不停的吐血。臉色出奇的蒼白,他見我這般,趕緊掩了我的衣物。嘶啞的道,“該死的!怎麼又咳血!”
扯唇,勉強算是個笑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全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額頭上的汗珠兒一滴滴的往下掉。我很痛苦。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昨夜的著涼,讓身子更形虛弱。
我整個人都倒下來了!他一下子慌了神,抱住我,大聲的吼道,“來人!快停住馬車!她!她不行了!”他的聲音裏頭透著無盡的傷痛。身子在狠狠的顫抖。
我渾身都痛。是心痛!嗬!用生命去愛著的男人,把我送給了別人。對我的生死絲毫不在意,我恨之入骨的男人,卻為我的吐血這般的激動!
馬車應聲停了下,接著開始兵荒馬亂。他渾身顫抖著用劍割破自己的手掌,強行將血灌入,他灌,我就吐。他再灌,我再吐!直到眼淚再忍不住,我嘶啞的道,“不要再割了!”
他不理,在手心割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再度送到我的唇間,強硬的逼我喝下。血的腥味讓我幾欲作嘔。我一直在哭,他也一樣。直到我的臉稍稍有一絲血色。他才住手,軟倒在一邊。顫抖著喘氣。
黑眸略掃,此時的他,左手全是鮮血,便如同那日在落日城,為了讓我喝他的血,他故意讓人將他砍傷一般!他的愛那般的決絕,便如同我對雲風一般!
顫抖著唇角,我啞著聲道,“為什麼要這樣?我明明這般的恨你!為何你仍要為了我傷害自己!”
他苦澀的笑著,額前的汗水緩緩的滑落。許久,才淡淡的說了一句,“因為我要比你先死!葉茯苓!隻有比你先死了,你才能把我放在心上!哪怕,隻是讓你痛楚一日,我也要爭!”
我的淚水,便這麼落下來,明明,我是要殺他的,明明,我是恨他的,為何這一秒,我的心裏竟是那般的柔軟?這個男子,與我一般,愛著一個不該愛的人,那般的執著,那般的痛苦!便是舍了性命,也要讓對方活著!
伸出指尖,輕觸我的頰麵,將淚水含入口中,許久,他才欣喜的抬眸,啞著聲道,“你為我哭麼?”
輕輕的點頭,淚水再度落下。“我隻是在想,我二人竟有這般相似的命運。隨心,這二個月,我給不起你要的愛情,卻能給你親情,給你友情。我們,便這樣一起,好不好?”我小聲的要求。
他苦澀的笑著,定定的注視我,許久,才啞著聲問了一句,“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是麼?”
我挑眉,“你說什麼?”
“你並不是容然!那麼,你告訴我,你是何人!”他咬牙,蒼白的麵上漸漸的現出一絲紅暈。我怔忡了下,終於輕輕的點頭,“我不是!所以,我對你與葉容然之間的事情一無所知!對你也沒有絲毫的感覺!說到底,我隻是你們之間的一個局外人,而已!”
他的黑發便這麼粘在額邊,沉默許久才說道,“冰魄鑽石!”
“那是葉城給我的報酬!我來頂替葉悠然,我便要冰魄鑽石!”說罷,便從懷中掏出,刹時間,鑽石的光彩將他的臉照得灼灼生光。
他看著鑽石,緩緩的伸出手。我會意,將鑽石遞給他。“真正的葉容然,與人私奔,已經離開了葉城,她沒有守住跟你的約定,所以,隨心,這樣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你為她難過!”
他渾身都在顫抖,許久,才赤著眸,啞著聲問道,“那麼,你又是何人!人總有自己的名字,為何,你竟長得與她一般的麵目!”
我笑,心裏明白他已經接受這般的事實,“你知道的,不是麼?”
他一怔,楞楞的看向我,“茯苓!原來,你的名字,真的就叫茯苓!哈哈!我道為何你不肯讓我叫你容然,原來你本就不是容然,你是茯苓!”
點頭,我笑得輕淺,“是啊!我便是葉茯苓!因著我出生的時候,我的父親正在給我的祖母治病,用到了大量的茯苓,白茯苓,赤茯苓,因著這味藥,本來絕症的祖母,竟是多活了三年。父親曾言道,希望這女娃能與這味藥一般,治人病。救人命!可是,事情總是這般,真正需要被人救治的,卻是我這個葉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