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番徹底呆住。
他無法相信那個始終隱忍的書生敢出這樣的話語。
可客棧眾人乃至李念雲卻毫不意外,年糖隻覺得宸掌櫃實力深不可測,卻不想他家賬房也如此霸氣,這可是在對當朝最大的官話啊……要是自己的話,肯定會被嚇得一個勁的道歉吧?
公輸琉璃隻覺得內心無比舒暢。
廚子想到了很多,才發覺到書生此舉的意義,。
從武林大會起,客棧助帝國與江湖群雄和解,這才使得隨後的北域戰爭,帝國處於劣勢時,江湖群雄們紛紛援助。
而西域戰爭時,客棧相助甚多,以帝星將中的才強者帝月洛為總指揮,帝國不可能不知道客棧的所為。而北域戰爭裏,客棧也幫了不少的忙,至少跑堂與女醫都救過龍將的性命。
作為客棧賬房的書生,更是在進入客棧之前,死死的將鐵黎人攔在了霜川以北。
可第二年起,在皇帝的默許之下,荒月神教崛起,這一點江湖群雄或許不知道,但客棧與魔宗哪能不知?而魔宗在短短的時間裏,被財神閣吞並了大多勢力,蕭千業更是以已經故去的宸沙為餌,留下戰書於南沙城酒樓內,邀客棧與魔宗一戰。
這樣的對決或許也沒有什麼,機閣與客棧本就是理念對立的兩個組織。
這場對決也遲早會有。
但真正讓書生憤怒的,無法釋然的,隨後帝國的動作。
在秦州城外帝雲獨的種種舉動,那些褻瀆書生父母的行徑,以及在牢獄之中所受的折磨,以及還是叛國謀逆的罪名,這種種都是書生最為無法忍受的屈辱。
這其中……有言家的意思,也有皇帝的意思。
書生記著這段仇,不曾忘卻。
丁七兩回想著自法場將書生救出來後,書生一如既往一般講著略帶嘲諷的玩笑與打趣,偶爾也與眾人開懷大笑,哪裏有流露半分委屈屈辱?
他很佩服書生,因為書生從來都沒有忘記這些,他隻是將這一切藏了起來。不讓最為親近的客棧的夥伴看到。
這個滿是智慧總是很理智很冷靜的賬房,其實也有著絕對無法忍受的事情。
若非帝雲獨的手段那般下作,書生哪裏會露出破綻?
已故的父母,滿門被滅的冤屈是書生這麼多年來從來不曾放下的,但他還是在為帝國盡力,為項武出謀劃策,他是在維護沈潮崖的第一忠義之名,可在帝國的眼裏,他不過是一個值得利用也可以隨時棄掉的工具。
丁七兩心道,他媽的,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被憤怒衝昏了頭吧?
可從法場回來後,書生真的沒有讓任何人看出半點反常,這才是真正的隱忍。
直到此刻,書生才流露出了一部分的怒火。
丁七兩所能感受到的,宸回同樣能感受到。
“與蕭千業交手讓我受益良多,三年之內,我能成為超越龍將的強者,我以前對修煉功法不太上心,但現在我會刻苦修煉,帝國不再是我的朋友,如果我家先生開口,帝國便會是我的敵人。”著這話的時候,宸回拍了拍書生的肩膀,帶著明朗溫暖的笑意。
李念雲驚訝的看著宸回,年糖隻感覺熱血沸騰。
這個宣言,無異於在,隻需要不到三年的時間,掌櫃將會成為下最強之人。這是何等的霸氣。這樣的狂言妄語若是其他人,哪怕那個人同樣步入了極意,也不會有人在意。但掌櫃不一樣。他便是有著讓人絕對信任的氣質。
掌櫃出這番話的時候實在太平靜了,平靜到所有人都認為這句話絕對不會假。
而這個時候,風定沙撤掉了。
言番開始大口的呼吸著,這樣的禁錮對於他這個不通武道的人來,甚至連呼吸都險些被停住。
而六名九葉境界的高手彼此間眼神交流著,方才書生與宸回的話語都實在太過大逆不道。人便是這樣,哪怕隻是脫離了危險一瞬間,也會僥幸的想著不過如此。
一個重傷的年輕後生口出狂言要拿下第一?觀其步伐似乎已經堅持不了多久,這樣的情況下還敢以一敵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