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四十九(2 / 3)

“嘴長在你臉上,隨你怎麼說吧。要走沒有關係,把鑰匙留下。”

她麵無表情地說。

我無奈地笑了笑,此情此景,任何語言都顯得多餘了。說她不了解我,其實是我更不了解她。在分手這麼大的事前,她惦記的是房門鑰匙。我把鑰匙取了下來,給她遞了過去。她沒搭理我,隻顧吃著自己的橘子,鎮定自若得跟沒事人一般。

我把她的手拿了起來,把鑰匙放到了她手心。

“原物奉還,如假包換。”

她這才看了一眼,旋即把鑰匙扔到了茶幾上。

繼續要吃橘子時,眼淚卻流了下來。

一秒鍾前,還以為她心若磐石,對分手這樣的事,可以絲毫不動感情。那簌簌往下掉的淚水,說明不完全是這麼回事。她並不是渾身穿了堅硬的盔甲,刀槍不入的。內心仍然存有柔軟之處,被碰觸時還是會潸然淚下。

她流淚的樣子,看得我悲不自勝。不管怎麼說,麵前的人是一直深愛著的。就算被她在酒吧這事上的做法傷透了心,對她的愛並不曾減過一分。

十分清楚就算分了手,她仍然會是最深愛的女人。

上天為什麼這麼殘酷,把她送進了生活,卻又隻作短暫的停留。

“紫衣,我們真的沒有後退的餘地了嗎。”

我鼻子也有點酸酸的。這不是在分手,是拿刀子在心頭剜肉。

“不是我們,是我,沒有後退的餘地了。一直以來,你作過什麼讓步嗎?都是我在後退,忍讓,遷就。你太以自我為中心、太任性了知道嗎,根本不知道去考慮別人的感受。不過今天沒必要扯這些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紫衣邊抹眼淚邊指責,釋放著不滿的情緒。

但這些指責,我都不能接受。尤其是說我沒有作過讓步,實在有失公允。在酒吧這事上,我把最大的耐心都用上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講了為什麼需要退出的原因,給她充分的時間去考慮權衡,而她最後給出的答案是那麼讓人失望。

“紫衣,按說這個時候我不該說這樣的話。要不說出來,心裏又很憋屈。每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我有沒有作過讓步,你很清楚。至於說自我中心、任性,這不符合實際,尤其在你麵前,更不可能這樣。但今天也不多解釋了,你若鐵了心想分手,沒必要非得去找什麼理由。”

“這話什麼意思?是啊,我就是鐵了心想分手。我就是個拜金女,我就是喜歡錢。但你經曆過什麼風浪,知道錢的重要性嗎?你捫心自問一下,我跟你在一起,圖你什麼了啊?你有什麼高尚的道德情操是你的事,不要用那一套來評判別人好嗎!”

她沒有放任自己的傷悲,擦了眼淚又恢複了堅強女神的模樣。

“紫衣,我的道德情操不高尚,也沒有想要評判什麼。一直認為能跟你在一起,是上天的眷顧,所以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決心無論遇到什麼樣的艱難險阻,都要和你攜手度過。可這段感情的主動權,始終掌握在你的手上,從來不是我能左右。我就像一隻風箏,你才是那個放風箏的人。你不想玩了,把線掐斷了,我能做什麼呢。事情鬧到這一步,我除了選擇接受,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沒什麼說的了,那還在這幹嘛。真的好後悔跟你在一起,這些天來一直沒想通,當初怎麼那麼天真,居然對你心存幻想。說我無可救藥,你才是無可救藥好不好。”

說她無可救藥都是一年前的事了。當時說那話都沒過腦子,她卻能記得這麼深刻,過了這麼久還要拿出來說。對眼前的這個人,真的談不上有多了解。

“紫衣,過去的事不提了,好說好散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盡最大努力平複了情緒。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扯出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沒有必要。

紫衣抽紙擤了擤鼻涕,又抽紙擦了擦眼淚。將紙巾丟進了茶幾上的盤中,收手回來時,順便將剛扔的鑰匙拿起來端詳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