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我這就去辦。”戴敬點了點頭。
“對了。”張衝突然想起來,又加了一句,“注意那些小頭目,這些人的作用不可忽視啊!”
戴敬苦笑著搖頭道:“這些人裏頭,小頭目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了。”
“為什麼?”張衝有些吃驚地看著戴敬。
“頭目太值錢了,一個頭就三十兩,你覺得那些人能給咱們留下來嗎?特別是鏢行的那幫孫子,一認一個準,專挑頭目砍。”
“也好。”張衝笑了笑,道:“我是怕那些頭目私下裏要搞事情,這樣的話咱們倒也省心了。”
大家正商議著,小金突然推門走了進來。張衝笑道:“老三,你怎麼回事,讓你過來商量事情,這麼大半天才過來。”
小金一臉急色,擺了擺手,道:“我懶得管這些子煩事,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呢。”
“老三,別鼓搗你那個破玩意了。”狗子站起來,指著身邊的座位道:“換換腦子,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再這麼下去,估計連這個年你都過不去。”
小金冷笑了一聲,道:“沒文化,道不同不足與謀。”說完轉過頭看著張衝道:“大哥,我過來是有急事,咱們抓的那些人裏,給我二十個。”
小金的話把大家都搞楞了,二十個人可不是個小數目,在雞頭山,那可是一個隊的編製。張衝知小金是個有數的,突然跑來張口就要人,肯定要他的道理,便道:“老三,別著急,慢慢說,倒底是怎麼回事?”
張衝這次把小金帶過來,就是為了讓他放鬆休息的,所以什麼任務都沒給他安排。進了山莊,小金閑著無聊,便四處轉悠,正好遇上了押送俘虜的隊伍。
寨子外麵的陣勢,把這幫土匪的膽子都嚇破了。人在絕路上,感覺特別敏感,其中一個土匪一眼就認出了小金,當然拚了命也得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他那邊一喊:“小金哥救命!”小金也把一下子把他認出來了,這個人是以前是勻州的匠戶,曾經和他們家有過合作,因為他的手藝高超,所以小金對他的印象特別深。小金是個識貨的,當即囑咐負責押送俘虜的護院領隊,一定要保護好這幾個人,轉頭就跑來找張衝要人了。
“那個領頭的叫孫超,若論手藝,隻比我差一點點。”對於小金的本事,張衝當然很清楚,他能這麼評價孫超,足見孫超定不會是泛泛之輩。張衝心中暗道,怪不得這幫土匪,又是雲梯,又是衝車,連投石機都整出來了,原來隊伍裏有人才啊!逮著土匪都能挖出寶來,張衝自然喜出望外,連聲道:“當然可以,全部拔給你,老戴,不,我去,咱們今天先議到這兒,大家一塊過去見識識,咱們巧手金待詔看中的人是什麼樣子。”
土匪和匠戶完全是兩個概念,一個土匪可以是匠戶,同樣,一個匠戶也完全可以是土匪,這兩種身份不挨著。小金的戰力太差,若是這幫人動了殺機,他可是一點自衛的能力都沒有,要是小金有什麼閃失,那可就折大發了。因此,張衝這才把大家都帶過去,一起長長眼,若是真的靠不住,那就顧不上是不是人才了。
若要論心機,純樸閉塞的劉家寨村民捆在一起,也未必能玩得過鄧玉娘。鄧玉娘看上去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讓人見了先有三分好感。劉財選的這兩個人,既老成持重,口才又好,最關鍵的是他們是村民認為的自己人,有他們在一邊添油加醋的幫襯著,鄧玉娘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劉家寨村民刻意關閉的心扉也就慢慢地打開了。
剛才的惡鬥,村裏的青壯死了一個,重傷五人,輕傷的也有三十幾個。鄧玉娘讓白玉山將傷員接到山莊裏統一救治,費用全由莊上出,村民聽她如此有情義,心中自然有了陣陣暖意。白玉山一身的本事終於有了展示的舞台,也跟著興奮了起來,不用多說,便顛顛地忙活了起來。
鄧玉娘陪著死者的家屬掉了幾滴眼淚,又讓賀銳送上了十兩的奠儀,才在一片千恩萬謝聲中離開。對於被投石機砸壞和被火燒毀了房屋的人家,鄧玉娘除了送上修繕銀子以外,還把那幾戶人家安排到山莊空著的院子裏暫住。其餘的人家,鄧玉娘則親手按著人頭發了米麵和酒肉,這下村民再也繃不住了,紛紛跪地叩頭,一個勁地稱頌道:“真是救苦救難的觀音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