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線就象一把雙刃劍,你可以用他們來殺死對手,同樣,對手也可以用他們來殺死你。陳有不會天真到張行說啥他就信啥的地步,私下裏也沒少找人打聽,地方就那麼一點,轉來轉去,還是那幾個人,陳有找的人裏麵很多同時是戴敬他們發展的暗線。這些人沒有什麼立場,誰給錢就把消息賣給誰,公平買賣,童叟無欺。把從不同渠道得到的情報彙總在一起,張衝他們的計劃也就大白於天下了。
前方的戰報傳回來,楊聞立即就慌了神,毛豆一隊加上張行一隊,兩隊人馬全軍覆沒,整個山寨損失過半,這個責任他可真負不起。
陳有的心裏也是非常的忐忑,事情超出了他的預計,根據他對張衝的了解,一旦打起來,不管張衝在什麼地方,他都會趕過來和兄弟們在一起,但傳回來的消息是沒有發現張衝的屍體。若是這貨漏了網,那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對於楊聞的慌亂,陳有非常鄙視,他實在搞不懂,看楊聞這處事的頭腦,幹了這麼多年的黑甲軍,還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事情本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張衝不服從命令,一意孤行,才導致了兩隊的覆滅,這能怪得了隊長嗎?”陳有痛心疾首地道。
楊聞很明白陳有的意思,雖然這種說法太昧良心,但死道友不死貧道,也隻能這樣向雞頭山交待了。沒耳虎暴跳如雷,直罵張三這小子就是一坨狗屎扶不上牆。盡管野雞凹的報告說張衝可能也殉職了,沒耳虎仍然下了江湖追殺令,這買賣虧大發了,麵子上總要找回些什麼來。
趙二隻是冷冷地笑了笑,一句都沒有言語。戰報裏麵的水深著呢,要真信戰報,連年都能過錯。楊聞也很清楚這一點,好在陳有的五百兩銀子及時到了位,而且還從山下拉了四五十個人上來,有錢有人,楊聞一連敲掉了五個周邊的土匪隊伍,野雞凹也迅速壯大到了一百多少,趙二終於從楊聞的身上看了希望,所以張衝的死活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陳有成了清溪之戰的最大贏家,厲家說話算話,準時將二千五百兩銀子送了過來,該打點的全打點完,最後足足剩了近兩千銀子。陳有躲在山上一直都沒敢下山,生怕張衝突然跳出來找自己算賬。過了一個多月,始終沒有見到張衝的影子,陳有的心慢慢放了下來,因為張衝是個急性子,報仇不過夜,這麼長時間沒有現身,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真的掛掉了,另外一種就是跑路了,無論哪種可能,都說明了一個問題,自己現在安全了。
龜公從這次交易中也得了天大的好處,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他至少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見過這多的銀子了。但對於他這種敗家子來說,手裏的錢越多花的就越快,沒用了幾天,不僅把銀子花了個淨光,連宅子都押給了陳有。
“是我不對,我錯了。”當人的心理防線崩潰之後,交待起事情來,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張衝吃東西這會功夫陳有便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招了。
“大家都是一個山寨的兄弟,你卻拿兄弟的人頭換錢,這當然是你的不對。不過,我一點事都沒有,我肯定會原諒你的。大河和老高雖然受了點傷,但畢竟還是活了下來了,應該也會原諒你的。”張衝笑著道。
“多謝張隊副,多謝老高和大河兄弟。”陳有一邊擦著冷汗,一邊連聲道。
“你也不用這麼客氣,這不過是我們幾個兄弟的意思,但張行兄弟已經去了那邊,他原諒不原諒你可就不好說了。”張衝歎了口氣。
“我這就去請和尚,道士也請,給張行兄弟做道場。念九九八十一天經,給死去的兄弟超度。”陳有道。
“這件事和我說沒有用的。”張衝擺了擺手,“還得張行說了才算。好在他走的還不遠,你可以追上去問一問。”
“不用了,不用了。”陳有麵如土色的晃著身子,驚恐地說。
毛豆突然冷笑一聲,道“強子,送陳隊副一程。”
強子抽出短刀,衝著陳有的心口便紮過去。“慢!”張衝急忙阻攔道:“這邊剛吃了肉片,你這麼一刀下去,血哧忽拉的,還不得吐出啊,整得幹淨的。”
“不......”陳有一句話沒有說完,光頭強便一手抓著他的頭發,另外一手抓著他的下巴,輕輕一轉,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陳有的腦袋便轉了一個圈。
“西廂房裏那對狗男女怎麼辦?”大河問張衝道。
“這種人早死一天,就算是積德行善了,讓他們一塊陪著張行兄弟作伴吧。”張衝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