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蝶兒當然明白為什麼張衝好好的會亂了心緒,但她真的沒想到張衝對這件事的反應竟然會如此強烈。聽毛豆這麼說,她真不敢去看張衝了,她知道現在無論她說什麼張衝都不會安心的,更何況她突然發現自己若是真的見了張衝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她頹然地坐在床上,一種很無助又很無奈的心情湧上來,忍不住哭了起來。
沒有人勸黃蝶兒,大家也不知道怎麼勸。杏花默默地扶著她躺下,然後坐在她的身邊,輕輕地握著她的手。
毛豆見黃蝶兒躺下了,又看了看小金道:“大哥的病沒有大礙,隻是個時間的問題,大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小金,明天你就和你表叔回易安,若真的放心不下大哥,也必須是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了以後再回來。大哥一好,我們立即動身離開這個鬼地方。”小金點了點頭,道:“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動身。”
“狗子哥,大河,嫂子的安全可全在你們兩個身上。”毛豆道:“要想大哥好,首先得保證嫂子萬無一失。這樣,從今天晚上開始,夜裏咱放雙哨。大河你繼續在明,狗子哥和你輪換著守在門口。我在院子裏找個地方,一明一暗,能多一份保證。”狗子和大河聽了都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咱兄弟便是豁出命去,也得把門守住。”
到了快天明的時候,張衝又醒了過來,守在一邊的小廝見他睜開眼,便立即跑去通報康神仙。康神仙不放心張衝,也沒有回後麵,就在前院張衝的隔壁睡下,聽小廝說張衝醒了,忙起身過來看。
等康神仙走進來,張衝已經從床上起來了,樣子看上去有些虛弱。康神仙問道:“怎麼起來了,感覺怎麼樣?”
張衝有些不好意思,剛才他曾經很努力地去回憶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但怎麼也不想來了,隻道是自己喝多了,直接斷片了。張衝跑銷售的時候,這種事經常發生,以至於第二天醒來時無論發現自己躺在什麼地方,他都不會驚訝。便道:“沒事了,昨天喝大了,失態了,讓老神仙見笑了。”
“見笑,很好笑嗎?”康神仙冷笑一聲,擺了擺手,示意小廝出去,又道:“你看看你成個什麼樣子,出了一點點的事就經不住了嗎?喝這麼多酒做什麼,酒壯慫人膽嗎?你爹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張衝暗道:“老東西怎麼又提我爹,是不是想趁我迷糊著套我的話?不行,我得防著點。”便隻笑了笑,低下頭,也不說話。康神仙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喝道:“你抬起頭來,我這兒替你爹教訓你呢。當年你爹什麼凶險的事情沒經曆過,不一樣是談笑自如,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張衝既不抬頭,也不說話,康神仙偷偷觀察著張衝的神情,覺得他似乎對自己所說的沒有太大的反應,看來引起他情緒波動的症結不在這兒,想了想,道:“你昨天夜裏吐了好多血,就老老實實地在這裏躺幾天吧。”
張衝驚道:“是嗎,我吐血了嗎,太誇張了吧?不過,我現在真的覺得渾身沒有力氣,也沒有什麼精神。”康神仙道:“你也不用害怕,靜養幾天就沒事了。”張衝笑了笑道:“我記下了,擾了老神仙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告辭了。”
康神仙怪道:“你要去哪兒?”張衝道:“你不是說靜養嗎?我回去睡覺啊!”康神仙笑了笑,道:“我是說讓你在這兒靜養。”
“在這兒?”張衝睜大了眼睛,指著房間笑道:“不用了吧,我外麵還有好多事呢。”說起外麵,突然想起了黃蝶兒,自己又應該如何去麵對她呢?他不想想,更不敢想,突然間頭暈目眩,前後搖晃了幾下,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