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得太突然,老韓頭沒有思想準備,大吃了一驚,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急忙拉起張衝道:“好孩子,我真沒看錯你。不過,這事咱爺倆心裏知道就行了,何必非得要這種虛名呢?”張衝隻是不依,道:“你若不答應,我便不起來了。”老韓頭見張衝的態度堅決,忍不住老淚縱橫,道:“快起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哪會不依。”
二人正在說著話,杜平一推門走了進來,見二人神色怪怪的,便要縮回去,張衝急忙叫住他道:“小杜不要走,我今天要認老韓頭做我的義父,你正好來作個見證。”
杜平聽了,驚喜道:“了不得,真是件天大的好事。如此就恭喜師父了。”朝著老韓頭作了個揖,又轉頭看著張衝,笑道:“恭喜小三哥,不,現在我得改口叫你師哥了。”張衝笑道:“那是自然。”
杜平興奮地在屋裏轉了幾圈,自言自語般嘀咕道:“如此大事,如何能草草了事?”說著拍了拍手道:“我去夥房看看,置點酒菜,怎麼也要慶賀一番才是。”
老韓頭聽了,急忙道:“你去看什麼?那夥房裏的東西可都是有數的。”說著,走過去打開櫃子,從裏麵取出一小塊銀子,交給杜平,道:“你去庫房那邊,買些酒肉回來,也就是了。”
杜平接過銀子,待要出門,張衝又把他叫住,道:“你順路再去趟五隊,把狗子和小金一起叫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若是毛豆也在的話,叫他也一塊來。”杜平應了一聲,便跑著出門去了。
一會的功夫,狗子、小金和毛豆便過來了。“出了什麼大事,這麼急著喊我們過來?”一進門,狗子便著急地嚷道。
張衝笑道:“我今日要認老韓做我的義父,這算不算大事?”小金驚道:“那自然是大事。”說著便向二人拱手行禮道:“如此賀喜大哥,賀喜韓老爹。”
狗子聽了,道:“還叫什麼韓老爹,我們與大哥,就是親兄弟,既然是大哥的義父,也就是我們的義父。”說著朝著老韓頭倒頭便拜,小金覺得狗子說得有理,便也跟著拜了下去。
韓老爹急忙上前攙起二人,笑道:“快些起來,快些起來。”張衝也在一旁笑著說:“瞎拜什麼,一會兒再正正式式的拜。”
毛豆站在一旁,心知與張衝的關係沒有狗子和小金那麼近,想要上前,又怕顯得唐突了些,若不上前,又覺得有些冷淡,正尷尬著,杜平恰好回來了,於是便跟著杜平去灶間整理酒菜去了。
杜平買的多是熟食,切了裝盤就行了,一會功夫便收拾停當。杜平看了看,覺得還不夠意思,便對毛豆說,“你先把這些菜端過去,我再做幾個青菜,湊夠十盤,取個十全十美之意,你看可好?”毛豆點頭道:“這個最好,這樣的好事,少不得要個好采頭。”便端了菜先送了過去,留下杜平在裏麵忙活。
幾個年輕人讓老韓頭在上首坐了,張衝三人按歲次坐了,毛豆和杜平自在下首陪著。見大家坐定,張衝先起身,給老韓頭奉上一杯酒,然後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九拜的禮數,禮成之後,大家便一齊喝起彩了。
見張衝拜完,狗子便和小金一起,每人給老韓頭磕了三個響頭。接著杜平也給師父磕了頭,又給張衝行了禮,張衝也忙著還了禮。
等大家都拜完了,毛豆也急忙站起身來,對著老韓頭笑道:“三哥的義父,也便是我毛豆的長輩,韓老爹也請受我一拜吧。”說完,也磕了三個響頭,老韓頭也笑著受了。眾人禮行完了,便開懷暢飲起來,直到興盡方才散席。
頭天晚上喝得有些大,第二日,張衝醒得比平日晚了些,睜開眼,卻見毛豆正坐在桌邊寫什麼,於是笑著問道:“大早上的,寫什麼呢?”
毛豆聽了,急忙放下筆,站起身來,對張衝道:“三哥交待的事情,昨天晚上耽誤了,今天早上剛剛寫完,你且看看,能不能用。”說著,將寫的東西遞過來。
張衝坐起身接了過來,大約有十幾張紙的樣子,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全是些練兵的方法和注意事項,心中暗道:“看來毛豆是真用了心思了。”於是靜下心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毛豆將練兵分成了三個部分,先是列陣,再是體能,最後是配合,每個部分都有詳細的規劃,張衝邊看邊不住的點頭,時不時地評論讚歎上幾句,毛豆站在一邊,見張衝如此看重自己的計劃,心裏也是說不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