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張衝他們不僅不跑了,反而衝著他跑過來,隻道這三人要從自己這邊突圍,想自己要把這三個人都留住,怕是不能,便隻去抓張衝一個。那人躲開狗子,側身上前,一把便抓住了張衝的胳膊。狗子和小金見了,也不去管張衝,隻圍著那人一陣亂打。那人一手要抓住張衝,隻用另一隻手哪裏招架得過來?隻得先放開張衝,先騰出手來,再做打算。張衝隻要速戰速決,巴不得那人扯住自己,眼見那人有放手之意,急忙往前貼過去,也不管挨拳挨腳,隻管打自己的,隻幾下那人就被打蒙圈了,從來沒有遇到這種貨色,不防隻攻,擺明了是同歸於盡地打法。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原來人家過來的目的壓根就不是逃跑,而是要滅了自己。不禁心中暗暗叫苦,暗恨自己當時何苦跳出來趟這混水,白白挨一頓老拳。心思一動,士氣便跌落了下來,如何再擋得住這三個如狼似虎的強人。沒撐幾個回合,便被打翻在地。三人見他倒了地,心中更喜,圍上去就是一陣亂踢,隻打得那人哭爹喊娘地亂叫。
見三隊的另外兩個人從兩麵圍上來,張衝便不再戀戰,叫道:“快走。”於是三人便轉過路口,揚長而去。幾圈下來,二隊的三個人不僅沒有沾到便宜,反而每人又被放倒了幾次。於是滑稽的一幕上演了,先是二隊的三個追著張衝他們跑,等二隊的人分開來,張衝他們又追著二隊的人跑。
站在箭樓上的人這時也看明白了,一個道:“這張三的打法,倒是和北麵的那些蠻子有些類似。”話音一落,大家的表情都嚴肅了起來,畢竟這裏的幾個都曾經或多或少得吃過北蠻騎兵的虧。二當家的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看清楚了嗎,以前我們南漢兵就象這二隊的人,怎麼能不吃虧?若是這兒真的是戰場,張衝他們怕時早就已經回營領賞了。二隊這幫蠢貨再這樣打下去,隻怕是兜不了幾個圈子了。”
二隊的三人被揍到現在,終於也想明白了,三個人一起追,追不上,分開追,又打不過,這樣下來你說死不死?。又一圈下來,三人聚在一起,被打到地上的那個掙紮著爬起來,一把抓住身邊的同伴,叫道:“你和我一起,再不分開。”轉頭又對另外一個人喊道:“你站在那兒等死嗎?還不快去叫人。”那個聽了,轉頭就往二隊的院子裏跑,另外兩個又打起精神追上去,邊跑邊說:“就算是追不上,早晚也要累死這三塊貨,等我們的人來了,一定要把他們的骨頭打折,扔到糞坑裏。”
報信的人回到院子裏時,二隊的人見回來的弟兄鼻青臉腫,又聽竟然是被五隊裏三個掏大糞的打的,頓時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一個個也有找棍子的,有拾石頭的,殺氣騰騰地出了院子。
二隊的人一出來,箭樓上的人便看到了,二當家的點了點頭道:“二隊的這幫人倒沒荒廢了,這集結的速度倒也差強人意。”後邊的親兵道:“這下張衝他們怕是在劫難逃了。”
卻說張衝三人跑了一會,狗子回頭看了一眼,道:“怪了,怎麼就剩下兩個了,那一個不會是被打尿了,不敢跟上來了吧?”
張衝聽了,回頭看了看,果然隻剩下兩個人,心中一驚,道:“不好,他們的援兵快到了,快往巡山營跑。”狗子和小金一聽,也加快了腳步,緊緊跟在張衝的後麵,當了這會也不就沒有必要再繞圈子了,三個人撒開腿,徑直往巡山營跑去。
箭樓上的人一個個伸著頭,正想看張衝要如何應付,卻見那三人隻一味直跑,再無動作,怪道:“若是這樣跑下去,隻怕不用其他人來,也要被那兩人追上了。”
二當家的也是一楞,雖知其中定有他意,一時卻也想不出來。正思索中,後麵又有人道:“二隊的人已經開始合圍了,看他們還能跑到哪裏去。”二當家的聽了此話,眼睛下意識地看了看張衝他們逃跑的方向,頓時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我隻想我當如何破此局,卻忘了我是當家的,他卻隻是個嘍兵,差之一毫,差謬千裏,又怎能猜得透他的心思?”不由得自言自語道:“倒是個知進退,懂取舍的。”
轉回頭對親兵們說:“你們都去,連二隊那幾個鬧事的一起拿了,全都解到巡山營去,就說是我的意思。”
親兵們領命下樓,箭樓之上立刻顯得空蕩蕩的,山風輕過,二當家隻覺一陣清爽,搖了搖頭,笑道:“這張三倒真是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