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聽了,大笑道:“小金也不是我說你,就你那個小體格,你能打得過誰?”
小金翻了他一眼,不服氣地說:“數你話多,那人與我也不相上下,動起手來,也吃了我的虧的。”狗子咂嘴道:“這倒也新鮮,還有你能占便宜的人?我可真奇了怪了,你倒說說那人是誰,我可認得。”小金道:“你或許也認得,那人叫做侯廷。”
“那就對了。”狗子果然認得,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兔子一樣的醃臢貨吧,你能打得過他,倒也正常,不過那人卻是沈寄的親外甥。”
小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沈寄那老狗隻教我稍安勿躁,還派了我的不是。直到那侯廷離開,才忽然讓我來做刷馬桶這活計,想是怕我再去尋那廝的晦氣吧。”想了想,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道:“這事真是好險,若不是那日與這畜牲廝打,驚動了巡營的三當家,每人打了五鞭子,記上了卯薄,怕是已遭了那老狗爺倆的黑手了。”
張衝聽了,也恨恨道:“原來如此,我說怎麼忽然就冒出個娘娘腔頂了我的位置,原來竟是沈老狗的外甥。”小金這才知道,原來張衝和自己要對付的竟是同一個人,心中不自覺地又與張衝貼近了幾分,道:“衝爺何時動手,隻招呼一聲,我便把這身肉豁出去。”張衝聞言,心中大喜,連聲道:“理當如此,隻是莫要再叫衝爺,大家日後就是親兄弟一般。”
二人說得親密,狗子卻躲在一邊,隻顧低頭吃菜,小金見了,道:“我把你個小娘養,便是條狗,吃了人家的東西,也好叫上兩聲。”
狗子隻得抬起頭,麵有難色地道:“你們要謀那沈寄,隻管去,若有需要幫忙的,我也不會推脫,隻是麵對麵地去幹那貨,我這裏麵子上卻有些過不去。”
張衝聽了,奇道:“莫非你與那沈寄還有些淵源嗎?”小金聽了,不屑地道:“他和沈寄若有什麼淵源,那就是二人都是豬狗一般地貨色。”
狗子聽了,急忙道:“小金此話說得不在講,我這不是有求於他嘛,況他又一直在暗中幫忙,常言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就算不報,也不能拿著刀捅人不是,萬望二位能體諒一二。”小金氣得直跺腳,道:“你這呆子,不相幹的事,精明得很,遇上正事,卻如同掉進糊塗盆裏一般,那沈老狗已經將你賣了,你卻在這裏巴巴地替他數錢。”
張衝聽了,心中也覺得奇怪,以他的了解,狗子和沈寄也是有些閑隙的,難道是自己的分析有錯,便耐下性子,道:“狗子兄弟倒是個義氣的人,你隻管放心,我和小金絕不強求,此事就算罷了。對了,狗子兄弟又是如何上的山的?”
狗子聽張衝不再談論此事,就放下心來,抹了抹嘴,笑道:“我的事就簡單多了。上山前,我是萬林峪的一個獵戶,靠打獵為生,日子也還過得去。後來,山上來了一夥強人,就把山封了,不許我們進去,這日子過不下去,就隻好上山了。”張衝怪道:“那你為何不去投萬林峪的李大頭,反倒大老遠跑到這雞頭山來。”
狗子歎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李大頭為人刻薄,又不是個能容人的。一開始,我們村子裏幾個好手前去投他,沒想到,他卻隻把他們當作鷹犬,可憐這幾個兄弟上去半年,打了無數的獵物,便是鷂鷹也能撈著根羊腸,便是獵犬還能吃著塊豬骨,他們卻連點油腥都見不到,聽說最後都下山改投了別家。我聽說雞頭山上有個了不起的二當家,糧餉足,賞錢豐厚,便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