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柔然城,向著西北的方向,我們開始了尋找聖山的旅程。不若先前來時那般狼狽,我們一邊趕路一邊欣賞著沿途的風光。草原天然是處極好的風景,靜謐與粗獷糾纏在一起,讓天地別有一番風味。
從未與友人們如此行走,讓我心懷暖意,哪怕體內的寒熱之毒已經浸入骨髓,時時折磨,我卻感覺十分鬆快。
草原的初春的風還有些涼意,卻不如冬日那樣凜冽,扶在臉上猶如戀人的手一般輕柔;過分湛藍的天空偶有幾隻白鳥掠過,劃出道道優美的弧線;成群的矯健的黃羊,蹦跳著在草地上覓著食。幼嫩的草芽爭相破土,遙遙望去,綠油油的一大片裹挾著蓬勃的生命的氣息撲麵而來;
“你們快看,那邊有好多黃羊,嘖嘖。。看那身姿多麼優美、身手多麼矯健!”一邊陳淑媚難得誌同道合的讚美道,我噙著笑回過頭,卻見她兩眼放光的盯著那些黃羊,口水橫流:“正好可以捉幾隻烤來吃。”
我不禁暗笑,搖了搖頭,回眸看見茹青正安靜的專心趕路,如今越發的沉穩安靜起來。
茹鷹看了看天色,駕馬走到茹青與我身邊邊走邊道:“少主,聖女!天色不早,草原晝夜溫差大,夜間寒涼,不若就地安帳紮營,休整一晚,明日再出發?”
茹青抿著嘴看了看天,並沒有出聲,我料想他定時憂心我的傷勢心急趕路。對尋找聖山我並無期待,實在是聖山之事過於飄渺虛無,隻是茹青報如此大的希望,到時候所承載的失望就越大,讓我不忍,私心甚至覺得就這樣一路走下去,永遠不要有盡頭。
我跳下馬來,拉著韁繩朝向茹青溫言道:“走了一整日,大家也都乏了,不如在這裏休息一夜,吃點東西,明日再出發。”見茹青還要再說,我伸出手指了指一旁被黃羊勾的三魂不見七魄的陳淑媚笑道:“你若是再不讓她解解饞,隻怕是口水都要把我們這些人淹死了。”
茹青順著我指的方向一看,我們的陳國公主陳淑媚此時正貓在馬背上,兩眼如餓狼似的放著綠光,一邊誇張的咂著嘴一邊喃喃自語,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還猶不自知。茹青到底年青少年,被陳淑媚的樣子逗的撲哧笑出聲,就連速來穩重的楊蕭與茹鷹也麵皮忍不住抖了抖。
大約被這邊的笑聲驚醒,陳淑媚見我們下馬停住,這才收回韁繩嘚~嘚~地打馬過來:“你們在說這麼,笑這麼開心?”
“沒什麼”我麵色無波道。
陳淑媚狐疑的看看我們,跳下馬來揪著茹青的胳膊問:“小茹青,快告訴姐姐,他們在說什麼?”茹青見陳淑媚伸來的爪子隻嘻嘻的笑著駕馬躲開,倒是一向不苟言笑的茹鷹幽幽的低聲道:“饞貓!”
茹鷹平時極少說話,人又長的極美,很多時候讓人錯以為身邊跟隨著的是一具絕美精致的冰雕,然而如鷹此刻偏又一本正經極其認真的蹦出這麼一句“饞貓”如此情趣的話來,讓人不免訝然。
陳淑媚此時終於緩過神來,定了定神,修長的手,一隻插著小蠻腰,一手拎著蘭花指氣施施然走向茹鷹指著如鷹的下巴道:“真沒想到!!”
如鷹被陳淑媚的舉止弄的一愣,有些莫名地問道:“沒想到什麼?”
陳淑媚依舊手挽著蘭花指,一臉嚴肅道:“我真沒想到你個冰塊臉還懂這個,你快說是不是跟你家的小朵朵學的?啊,不對,你家的小朵朵比你這個冰塊臉還冰塊臉,肯定不是她,難不成還有跟其他女子??跟姐姐說說是誰?”說道此處,陳淑媚早已經一臉興奮,渾身上下冒著八卦的光。